!”
行昭笑嘻嘻地看着她,耳朵却是一点没闲。外头太夫人语气半分未变,仍是淡淡的。
“贺家三爷办堂会,要告诉京里头的人,他贺现回来了,出的是三爷的风头,自然是要按三爷的意思来。不论绵音社还是鸿云社,你喜欢哪个就要哪个。三爷下帖子请的人,自然要是你们三房亲近的贵家了。你们夫妻两一向主意正得很,我一个分了家的嫡母,上哪里去给你拿主意?”
行昭趴在窗棂前,透过缝儿,看到三夫人脸一时红一时白,身子向前探了探,耳朵上坠着的硕大的亮碧色的猫眼石一颤一颤,有些坐立难安的模样,面对嫡母不轻不重的责难,三夫人心里多少有些准备,赔着笑说下去:“在京里,娘好风雅是出了名的,每年盛夏六月,贺家办的流芳宴,定京城里有些声誉的人家谁不晓得?媳妇三年没回定京,京里的风向好恶,是一点头绪都摸不到,更别说八灯巷的门子连京城大户贵家的门脸都认不全,下帖子都不好下,想烧香都找不到庙门,便厚着脸皮想求娘提携提携…”
话到这里,行昭有些明白了,想烧香找不到庙门,烧哪柱香?为什么找不到庙门?又暗恨前世的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养成一个什么也不晓得的娇小姐,一心只晓得扑到周平宁身上。
行昭皱着眉头细细想,芸香有些好笑地看着正兴致勃勃听墙角的四姑娘,清了清嗓,压低声音:“四姑娘好歹也写几个字儿。”又拿手指了指外头,“仔细过会儿不好交代。”
行昭只好端正坐在小杌子,接过芸香递来的紫毫笔,上好的徽墨香,香沉浓郁,直直冲到脑顶,正欲下笔,就听外厢出现太夫人有些嘲讽的声音,却仍带着一惯的平静:“‘儿已成家立室,身担从六品文职,娶有清流淑女,膝下有好儿娇女,累临安侯府甚深,父孝已过,生母突逝,儿虽为贺家儿孙,也不愿再惹母亲眼,今起分家。’我只问你,这段话,是谁说的?”
这是三叔分家时说的话!
父孝刚过,三爷就执意拉着宗族叔伯开了祠堂,打的是谁的脸?是太夫人的脸,是嫡长兄的脸,是临安侯嫡支的脸。外人该怎么想?是不是嫡母嫡兄虐待了庶子庶弟,临安侯府的家教在哪里,贺太夫人娘家的家教在哪里?太夫人出身名门,嫁进名门,好强了一辈子,却遭一个庶子打了脸。
外厢久久没有声音了,两世为人,行昭挺直脊背,沉住了气,端住手,稳稳下笔,写下四个大字――“秋后算账”我和npc有个约会。行昭习的是颜体,横平竖直,一笔鹅头勾是行云流水,看起来绝不是出自一个七岁女儿家的手。
旁边翘着素手磨墨的莲蓉看着这四个字,一个没忍住,扑哧一笑,却遭芸香一横眼。
“老奴说句不好听的话,三爷到底以为临安侯府是怎样没羞没臊的东西?厌弃临安侯府的时候,拖家带口的分了家产就跑了,想求着临安侯府的人脉交往时,又拖家带口地来了。”这是张妈妈的声音,行昭挑了挑眉,真人不露相,张妈妈好利的一张嘴。
外厢“噗通”一声,行昭一愣,凑往缝隙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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