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了风寒,说不定昏倒也是风寒引起的。老祖宗啊,你最疼竹哥儿他们了,就请你还我们母子一个公道吧!”她特意加重了“我们母子”四个字,是想让老太太想起来她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给罗家生了三个子女、不能打理家事、还被罗白前打,罗家是亏欠她良多的!
老太太抚摸着榻上竹哥儿的小脸,安慰董氏道:“鼠患一事,你们娘俩吃了大苦头,我瞧着竹哥儿这样也心疼,逸姐儿那边也是吃了苦头的,如今她对竹哥儿更是歉疚……你待会儿也莫深责于她,只把道理讲给她听,让她以后慢慢改正就是了。”说着对花嬷嬷说,“把逸姐儿叫来,叫她按照昨天说好的给她嫂子磕个头,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董氏心头一喜,尽量不表现在脸上,可眼角还是微翘了起来,看得一旁的罗白前甚是不悦,顶数这个悍妇最会生事,还专拣着同一个软柿子捏!今天早晨,她死拖活拽的不让他出门,原来就是存着这个打算?真不够给他丢人的!于是,罗白前立刻出言给董氏下绊子:“你先是说儿子是吃了‘三妹妹’送去的汤晕倒的,后来听说那汤是‘老祖宗’送去的,你又说儿子是风寒致晕――董心兰,你这个当娘的,连儿子为什么晕倒都弄不清楚吗?”
来了来了!每次只要自己去找何当归的麻烦,罗白前这天杀的从来都是第一个跳出来帮她说话!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有爹娘生没爹娘管,生来就是个勾引别人相公的狐媚子!董氏冷笑一声,哼哼,这次自己早就想好应对之词了!
“弄不清楚怎么了?谁叫三清堂不归我管,家里的药庐也不归我管,我对医理之事一窍不通怎么了?”董氏用丝帕印一印眼角不存在的泪,委屈道,“你又成天跑得不见人影,马大夫吴大夫他们又不能成日的守在琉璃堂里,每次你从外面回来,只要见着了哪个大夫或小厮在场,你就把脸拉得跟马一样长,”说着她的语中又带了一点撒娇的意味,用鼻音哼道,“你这没良心的人,你自己整天在外面飞,却来怀疑家中带孩子的我,昨天就为了大姐的那一条男人的腰带……”
“够了,别再说了!”罗白前和老太太同时出声制止,老太太气得手都抖了,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北大街了,当着外人的面,她怎么如此口无遮拦的!亏她还是个大家闺秀,在董家也读了一肚子的礼义诗书,岂不知女德篇中的第一章就是要女子学会维护家族的声誉吗?还是她从来不把自己当成罗家人?平时听她说话还都是进退有度的,怎么如今当着人家外客的面竟然卖起疯,撒起娇来!
其实这也怪不着董氏,出阁之前她爹爹管得严,出阁之后罗白前管得严,除了家中那些灰头土脸的小厮之外,她这辈子见过的体面异性不超过五个,这次骤然见着了两个如此好看的翩翩贵公子,一时激动就忍不住撒娇撒痴起来。
而罗白英的那一桩烂事,尽管昨天罗白前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讲出去,还给院里每个听见此事的下人发了封口费。不过昨晚见了罗白英,董氏又惹回了一肚子的气,她当场就打定了主意,要找一个人最多的场合,把那件丑事抖出来!哼,罗白前明显就是一副不欲声张的样子,令无数的外围下人只听说他因为一条男人的腰带打她,却没听见韦哥儿说那腰带是罗白英的,下人们大概还以为是她不守妇道,被罗白前捉住了把柄才挨的打。想起那一双死鱼眼她就有气,凭什么要让她为罗白英背黑锅!
“姐姐,咱们还是先让马大夫二人给竹哥儿瞧瞧病吧。”一直都没说话的九姑出来打圆场,同时上前握了握老太太微微发抖的手。
老太太勉强点点头,于是马大夫上去给竹哥儿摸了脉,又看了眼白和舌苔,突然沉声道:“小少爷这是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