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的表小姐,而是个“乡下养大的野丫头”?
宁渊应声停下脚步转过身,假风扬也随即转身停下,隐隐以前者马首是瞻。
老太太见二人说走又不走了,还满脸好奇地看过来,心中暗恼了董氏,呀呀这个兰姐儿啊,亏她还是清贵世家的嫡女,竟不懂得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家里有位不正统的小姐不是件光彩的事情,她怎么能张口就道出!自己刚刚跟客人聊天聊了一箩筐,都未将此事泄露出来,可她倒好,人家明明已经要走了,她一句话就引得他们留下来看热闹,最后丢脸的还不是罗家!
汤嬷嬷去茶水间转了一圈之后回来,并未找到何当归的人,于是她猜着,三小姐大概在他们来之前就躲出去了。既然眼下之事已无法善了,还是那一句老话,其他方面都是死结,只有乖巧懂事的三小姐这一环最活络,最能讲得通道理。汤嬷嬷悄悄地对石榴说:“你去把三小姐叫来给大少奶奶磕头赔罪,去告诉她,家里新来的客人也在,让她识大体一点,委屈了这一次,老太太日后自然加倍疼她。”
石榴是个十三四岁的小丫鬟,几年前因为吃过一次没煮熟的肉生了一场病,所以脑子有点不大灵光,天天喜欢呵呵的笑,却不懂得看人眼色,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嬷嬷糊涂了吧!汤是老太太吩咐让送的,蒲公英姐姐亲手熬的,三小姐连个脸都不曾露,此事原与她无干,为什么要让她出来磕头赔罪呢?要不我和蒲公英姐姐一起给大少奶奶磕个头认错?”
此话的声音也不算多大,可是也清楚地传到了屋中每个人耳中,包括屋外的何当归的耳中。想象着此刻房中,从董氏、汤嬷嬷到老太太的脸色,何当归不禁微微地笑了,跟罗家人打交道打了这么多年,前世今生听到的第一句为她而讲的公道话,竟然是从一个脑子有点傻的小丫鬟的嘴里说出来的。
老太太见屋中所有人的面色或惊讶,或尴尬,显然都听到了石榴的话,她沉吟一下,索性把话说开了:“前儿我看孙媳妇对逸姐儿有点子小别扭,本来你们小女儿家经常是一会儿置气一会儿又好了,我这老家伙没什么可插手的。可这次我多管了一回闲事,叫蒲公英弄了个燕窝汤以逸姐儿的名义送去,原想让你们两人和好,谁知竟吃出问题来,此事原是因我而起的。”
汤嬷嬷瞪了石榴一眼,见她还是满脸笑嘻嘻的样子,根本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老太太和汤嬷嬷一向偏疼她,每次看到她那副不知忧的样子,就觉得自己的烦恼也少了。平日石榴不论犯了什么错都很少挨骂,不少丫鬟弄坏了主子的东西就求她来顶包,她也乐呵呵地答应,因此在丫鬟中的人缘是第一好的。
汤嬷嬷叹口气说:“罢了,你去把蒲公英先叫来问问,看是不是她做汤时错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石榴应了一声,蹦蹦跳跳地走了。
董氏这边儿心中实在懊悔,事情闹得这样大,把平时难得一见的罗白前都一同抓来了,还有两个俊俏的年轻客人在场,若是能让何当归给自己磕头赔罪,再打上她四十板子,一能让自己出个气挣个面子,二能让罗白前看一看他亲亲表妹的丑态,三能给罗府下人增加新的谈资,有了何当归当众吃板子,疼得哭爹喊娘的事迹,那自己昨天的“男人腰带之归属事件”自然就相形见绌了。
董氏不禁暗咬银牙,这么好的一箭三雕的计策,居然无法实施,看来连老天都不帮她。可是她偏不信邪,说什么也要再争取一回,想到了这里她拭泪道:“就算今天的事跟她没关系,可那些害了竹哥儿的东西,爬满了她的整个院子,她总是赖不掉的吧!昨天晚上,我就是来讨个说法结果没讨到,回去后觉得委屈才疏忽了对竹哥儿的照料,让他被夜风吹了脑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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