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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风流司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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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知返。”

    崑崙众门人听杨肃观说得狂妄,纷纷怒骂:“他妈的小狈放臭屁!”、“要你师父回家吃屎吧!”、“我师尊当世无敌,小子你才是积重难返!”

    众人怒骂中,卓凌昭嘻嘻一笑,道:“本座这把年纪了,若要迷途知反,却要我返到何处?大人请赐招吧!”

    杨肃观神色凝重,向南方微微躬身,一旁韦子壮、金凌霜、安道京等武林耆宿一齐哗然,都知少林门人杀人之前,必先向少室山下拜,乞求原宥,看来杨肃观此举志在必得。

    卓凌昭贵为一派掌门,自也是见闻广博之辈,如何不知“涅盘往生”的名头?武林故老相传,都说昔日少林天绝僧出这招“涅盘往生”之前,必先奉告对手,使对方知所趋避,弃剑认输,以免杀生太过。到得后来,只要天绝僧说出『涅盘往生』四字,江湖竟无人胆敢再战,可说是少林寺近三十年来名气最响的一招。这招是天绝僧的独门绝学,除他之外,合寺无人会使,没想到却传给了杨肃观。

    饶是如此,以卓凌昭威名之盛,即便天绝僧亲至,也岂有罢手之理?何况眼前放对的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小夥子,他一个堂堂掌门,岂能惧怕示弱?卓凌昭哈哈一笑,说道:“老朽也听过什么『涅盘往生』,一直想见识见识,杨大人赶紧出招吧!可万万别敬老尊贤,处处让先啊。”

    杨肃观摇头叹道:“世间妄人尚知求生,阁下又何必一昧寻死呢?”

    说话间,只见杨肃观脚不动、身不摇,手中长剑竟一为二、二为三,瞬间幻化为七剑,众人见了这幅模样,彷彿千手观音降世,莫不大为罕异,便这么一眨眼,杨肃观手中的七剑又各自抖出七只剑花,共计七七四十九朵之多,只见数十朵变换难测、冰寒若雪的剑花,迳自在杨肃观身前摆动。

    卓凌昭见了这个势头,也是心中一惊,暗想道:“也怪我过於托大,没把这小子放在眼里,看他这模样,工夫只怕不在灵音之下,这当口我少了兵刃在身,处境大是不利。”

    便这么一想,杨肃观手上剑花又各散出七点寒星,共计三百四十三点蓝澄澄的寒星,在他身旁围成一个大光罩,不住来回飞舞。

    卓凌昭倒吸一口冷气,他知杨肃观只要运劲一攻,这三百四十三点寒星便会朝自己飞来,到时就算有三头六臂,只怕也难逃一死,当此关头,只有行险!

    卓凌昭笑道:“杨大人耍的这许多光点,煞是好看,只不知堪不堪用?”他仰天大笑,轻轻一纵,竟无视那厉害之极的杀招,反朝杨肃观冲去,杨肃观一怔,万万没料想到世间居然有这等疯狂行径,卓凌昭如此疾冲而来,岂不是自杀?莫非有什么厉害后着?

    杨肃观一时受惊,忙向后退了一步,便在这一刹那间,柳昂天身边一名军健忽然腾空飞起,朝剑尖幻出的光网撞去,却是被卓凌昭以袖劲卷起,朝剑网中掷来。杨肃观变招不及,又不愿伤及无辜,连忙向后急退,说时迟、那时快,卓凌昭身形闪动,雷霆万钧之间竟已抢先佔位,杨肃观这一闪躲,不只将后心要害暴露出来,尚且直挺挺地向卓凌昭撞去。

    卓凌昭仰天长笑,手掌轻轻一挥,已然制住杨肃观背后要穴,霎时间胜负已分。

    杨肃观面色铁青,别说那三百四十三种剑招变化,他居然连一剑也没发出来,就在刹那间被人破解成名绝技,卓凌昭单凭轻移云履,五指妙轮,竟轻轻松松地把杨肃观擒下。

    这厢崑崙众人纷纷喝采叫好,安道京却冷笑道:“卓掌门,好个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的高招,你这手究竟是武功还是心机啊?”他虽然有求於卓凌昭,却一直和他争锋夺势,此刻见卓凌昭赢得难看,便出言讥嘲。

    卓凌昭这仗获胜,并非倚仗武功,而是凭藉经验行险,他知这“涅盘往生”招式磅礴,气势雄浑,但以杨肃观之年轻识浅,尚加功力不足,定不能运转自若,只要使出计谋,必然有机可趁。果然他扔出一名旁观军健,往剑网中掷去,杨肃观功力不足,若不闪躲,以“涅盘往生”的威力,必会杀死无辜,待得向后闪避,招式的劲力已卸,已然大失先机。卓凌昭算准他趋避的方位,趁杨肃观心神不宁之际,抢先佔位,果然一举成擒。

    旁观高手如何不识卓凌昭的妙计?虽觉他有失磊落,但若易地而处,面对这招“涅盘往生”,恐怕也是无计可施,何况卓凌昭仅在刹那之间,便能算定杨肃观闪避的去路,尚且以轻功后发先至,制敌於刹那,也已经是江湖上罕见的武艺,若要指他行骗使诈,未免也太过,怪只怪杨肃观临敌经验不足,这才会上了这个大当。

    便在这十万火急的一刻,韦子壮已然赶上,他只手成圆,屏气凝神,运起武当真传“八卦游身掌”,猛往卓凌昭背后袭去。卓凌昭笑道:“两个打一个吗?”

    韦子壮骂道:“无耻小人,胜之不武,还有脸面说话吗?快快放开杨大人!”

    韦子壮掌法端凝,内力正大,正是道家七十二洞天的名士风范,卓凌昭哈哈一笑,他左手抓着杨肃观,右掌运使内力,挡住了韦子壮的只掌,二人掌力相接,无声无息,卓凌昭身子微微一晃,韦子壮却气血翻涌,往后退开三步,这才卸下劲力。

    卓凌昭笑道:“韦护卫这般粗鲁,岂不坏了武当山以柔克刚的名声么?”韦子壮深怕卓凌昭下手毒辣,一下子便要了杨肃观的性命,当即喝道:“你少废话!先把人放了!”只掌一推,猛向卓凌昭胸口击去,卓凌昭轻轻转身,卸开了他的掌力,两人以快打快,登时过了十余招,卓凌昭左手抓着杨肃观,但身法仍是精奇无比,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正自激战,忽听杨肃观轻啸一声,猛地拔剑回刺,剑刃却是往自己小肮而去。眼看长剑便要戳穿身体,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叫道:“万万不可!”

    卓凌昭一愣,自没料到杨肃观如此烈性,这人虽然落入自己手中,但他年纪轻轻,却也不算怎么折辱了,怎地不到片刻便要同归於尽?一时间也是大为讶异。

    正吃惊间,猛地腰间一凉,那剑刃竟已刺破衣衫,霎时已至皮肉,卓凌昭大吃一惊,眼见杨肃观身上没洒出半滴血来,才知他剑上有鬼,当下不容细想,只足一点,往后飘开三尺,这才躲开杨肃观那阴狠毒辣的一剑。

    原来这招名唤“割肉喂鹰”,好似先自杀,再杀敌,其实用意却在诈欺二字。这招剑法一旦使出,每多令敌手万分讶异,便在心神微分之刻,那剑刃却贴着小肮掠过,直插敌人腹部,所差者仅不过分毫而已,敌若不察,往往便在错愕中给人杀死。这招快如闪电,出其不意,正是天绝僧亲传的“疯禅剑法”。这“割肉喂鹰”专用於近身搏斗,杨肃观初次使出,果然威力奇大,便让他一举脱出敌手了。

    卓凌昭虽然见闻广博,却也是初次见到这等怪招,若非武功高明,见识机敏,早已惨死当场。眼看杨肃观远远飞出,便要逃离自己的掌握,卓凌昭重重哼了一声,心道:“好一个天绝僧,教了这么个刁钻徒弟出来。若非我闪避得快,岂不屍横就地?”他大怒之下,便往杨肃观背心击去。

    此刻情势紧张,杨肃观甫脱敌手,后背要害仍在卓凌昭面前不远,韦子壮情知危急,当下大喝一声,往前一扑,便朝卓凌昭猛攻,霎时疾攻了七八掌,招招拼命,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卓凌昭被这么一缠,已无暇顾及他人,两人便激斗起来。

    杨肃观趁隙跳出战圈,左右急忙上来接应,他喘息片刻,暗道:“惭愧!若非师尊传下救命险招,险给擒住了。”他定了定神,转头看场内情势,那卓凌昭步步进逼,几招内已大佔上风,看来韦子壮难以支持。

    杨肃观一面调动护卫,将柳昂天层层围起,严加保护,一面抽出长剑,加入战局,与韦子壮并肩应敌,登时变成以二敌一的场面,两人都知卓凌昭武功诡异莫测,都怕他伤害柳大将军,当下全力进攻拦阻,将他逼得离柳昂天越远越好。

    卓凌昭高声道:“崑崙门下,还不动手夺人!”崑崙众门徒霎时一声喊叫,只见左路两名高手当前冲出,正是“剑寒”金凌霜、“剑影”钱凌异二人,猛往柳昂天身旁护卫杀去,另一边却是“剑蛊”屠凌心、“剑飙”许凌飞等人,这几人下手毒辣,狠狠地朝伍定远杀去,硬是要将他从乱军中夺出。

    杨肃观心中醒悟,这卓凌昭明的是要伤柳昂天,暗的却是要夺人回去,杨肃观虽然知晓阴谋,但己方两名高手已被卓凌昭缠住,顷刻间难以脱身,实在不能分心护人,只有徒呼负负了。

    这厢安道京虎视眈眈,他见局面凌乱,众人混战不已,心中大喜,便率锦衣卫众杀入乱局,只想趁乱捡些好处,最好崑崙山与柳昂天人马同归於尽,自己却轻轻松松地带走伍定远,好向江大人交差邀功。

    须臾间,上百人竟在街道中斗殴起来,原本安详的王府胡同,竟成了廝杀屠戮的修罗场。

    杨肃观见情势大坏,猛地卖个破绽,跳出战圈,摸出一枚火箭,便往天上掷去,只听那火箭砰地一声巨响,爆出一条长长的蓝色火焰。

    卓凌昭笑道:“大人想要搬救兵吗?怕有些迟了吧!”说着掌法一变,招式古拙,劲力却是奇大,韦子壮知道他急於分出胜负,也催动内力,手上加劲,丝毫不让他佔先。他年纪与卓凌昭相若,两人功力悉敌,卓凌昭所发的大半掌力,都由他承受,一旁杨肃观只攻不守,凭着师传“菩提三十三天剑”的威力,不停搅扰卓凌昭的攻势,几次想使出“涅盘往生”的绝招,却怕自己难以驾驭,伤及韦子壮,只好眼睁睁见卓凌昭肆虐。

    忽听啊地一声惨叫,杨肃观急忙回头望去,只见金凌霜、屠凌心等人已然大佔上风,几名侍卫正拼死守住伍定远,其中一人肩上中剑,血流不止,另有三、四人软倒在地,杨肃观知道单凭几个侍卫,实在不能抵挡崑崙一流高手,金凌霜施展“剑寒”神技,直如虎入羊群一般,竟无人能挡他一招半式。

    杨肃观大急,他虽不知伍定远的底细,但也知道此人事关重大,绝不能任凭崑崙门人把他带走,当下清啸一声,转往伍定远处奔去。

    说时迟,那时快,杨肃观才一走脱,这边韦子壮就左支右拙,接连遇险,杨肃观一咬牙,高声道:“韦先生多担待,我去去就回!”只要韦子壮能多撑片刻,待得援兵一到,便有望大获全胜,眼下还是保住伍定远要紧,杨肃观大喊一声,提剑冲入人群,登时与屠凌心激斗起来。

    卓凌昭冷笑一声,说道:“韦子壮,我瞧你能支撑到几时?”说着缓缓推出右掌,韦子壮见这掌力道雄健,不敢硬挡,忙向一旁闪去,卓凌昭哈哈一笑,左袖使个天女散花式,往韦子壮身侧扫去,逼得他无处可退,非要他接下这掌不可。

    韦子壮自知武功逊於卓凌昭,但眼前局势,却叫他不得不拼死一战,只有硬接卓凌昭这掌,他紮下马步,运起师门所传的心法,划掌成圆,想要以逸待劳,至柔剋至刚。

    两人掌力未接,韦子壮已觉呼吸不顺,胸口气闷异常,他心下一凛,暗道:“我向来听说卓老儿剑法高明,想不到内力也这般了得。”韦子壮待要闪避,两处去路却又给封死,直是无处可躲,他暗暗叫苦,知道今日凶多吉少。

    两人只掌堪堪相接,忽然一只粗壮的臂膀横在自己身前,韦子壮大吃一惊,这条臂膀好似天外飞来一般,事前竟无半点徵兆,不知是何方高人驾临,他正自疑惑,只觉背后一股劲风猛地袭来,却是向卓凌昭冲去。这掌力雄浑刚猛,竟有数十年深厚功力,登时化解卓凌昭推来的劲道,那掌力游刃有余,非但消解来势,还往前疾冲出去,端的是凶猛刚硬,兼而有之。

    卓凌昭伸掌一挥,化解袭来掌力,随即飘开三丈,微笑道:“看来本座孤陋寡闻,不知少林武当已成一家,还请大师指教。”

    韦子壮连忙侧头望去,只见一名满面红光的胖大僧人,两手叉在腰间,正对卓凌昭怒目而视。那僧人大声道:“姓卓的,你莫说长道短,和尚今日不把你生剁了,便跟你姓!”说着五指成爪,虎啸一声,猛向卓凌昭攻去。

    韦子壮惊疑不定,急向杨肃观望去,却见他好整以暇的站在场边,一幅太平无事的模样,一旁“剑蛊”屠凌心、“剑寒”金凌霜二人却满头大汗,正联手向一名白鬚老僧围攻。那老僧笑容可掬,脚步轻飘飘地,赤手空拳地应接两大高手的攻势。

    韦子壮见那老僧一脸平和,兀自面带微笑,虽在敌手的剑招夹攻下,仍是行有余力,不禁心中骇异,寻思道:“武林之中能有这般身手的,可说屈指可数,究竟这两人是谁?”

    正惶惑间,那满面红光的胖大僧人已大步奔上,正对卓凌昭痛下杀手,那僧人出手刚猛,攻势劲急,使得全是外门的硬功,韦子壮啊地一声,猛地想起两个人来,不由得心头大喜,忙转头看向杨肃观,笑道:“杨郎中,你两位师兄既然上京来了,怎地不先知会一声?也好让我尽蚌地主之谊?”

    杨肃观微微一笑,道:“我两位师兄应紫云轩之邀,前去讲说佛学,我也是今早才得知此事。”

    韦子壮心中大喜,眼见那胖大僧人手上工夫异常了得,使得是“少林虎爪手”,看来这人**不离十,应是“四大金刚”中人称虎爪金刚的灵真和尚;另一名和尚白鬚飘飘,武功博而不杂,纯而不滞,已至化境,这人应是罗汉堂首座、佛法渊深的圣僧灵定。这当口有两大高手助阵,那是有胜无败的局面了,他见两名高僧兀在动手,一时间不便参拜,当下只手抱胸,含笑而立。

    灵真虽然身材胖大,但脚下却毫不含糊,卓凌昭退一步,他便进一步,只逼得崑崙掌门连连后退,一时颇为难看。

    灵真冷笑道:“狗贼!不知你用了什么卑鄙手法,这才胜过我灵音师兄,今日我要为他报仇雪恨,让天下人知道你崑崙派何等卑鄙无耻!”说着化抓为指,挺起两手拇指,硬向卓凌昭胸前戳去。

    灵真多年来钻研少林一十二门硬功,其中尤擅刚猛指功,一指之力,足以捏金生印,坏石裂木。虽然空手与人相斗,却好似飞舞尖刀利刃,再加招式凶猛,实是大佔便宜。卓凌昭武功虽强,见到这霸道至

    极的指功,但少了兵刃护身,一时也只有遮拦招架的份。

    两人堪堪激斗数十招,忽然人影一晃,一名老僧站在场中,隔开了二人,却是罗汉堂首座灵定大师。灵真见师兄下场,便先收住了手,卓凌昭虽不明这老僧的用意,但他恃障自己宗师身分,便也停手不动,将两手拢在袖中,斜目睥睨他师兄弟二人。

    灵定口宣佛号,说道:“昔日铁剑山庄一役,我灵音师弟与门下弟子至今音讯全无,江湖上都说卓掌门涉入此事,不知传言是真是假?”

    卓凌昭回头看去,只见自己几名师弟都已退在一旁,人人神情骇然,想来他们适才与这名老僧动手,已是大败亏输,这罗汉堂首座果然了得,想来传闻不虚,此人武功当是世间罕有,已入化境。

    卓凌昭估量形势,心中已有计较,当下避重就轻,淡淡地道:“大师莫要迷信传闻,西凉道上都说贵派灵音大师好端端的,乃是自愿到敝山修炼挂单。崑崙门下敬重灵音师父,更是竭力招待,不敢冒渎。绝非如江湖妄人所言,此处大师不可不查。”

    众人听他当面说谎,心下都是气愤不已,灵真大怒道:“你奶奶的下贱狗贼!姓卓的,你有胆杀人放火,杀害燕陵满门,此刻当着我们师兄弟的面前,却又没种招认,你也算江湖好汉吗?快快把我师兄交出来,和尚可以留你一个全屍!”

    这灵真虽是出家人,但性子向来火爆,说起话来更是毫不忌口,场中侍卫不明此人的性情,听他口出秽言,无不暗暗讶异。

    卓凌昭笑道:“这位大师啊!你灵音师兄偏爱上崑崙挂单,乃是自愿,你却怎要硬派不是?看你口口声声叫嚷,好似本座真个击败了灵音大师,这才将他囚禁起来?你可别信口雌黄,坏了灵音大师数十载的武名啊!”

    卓凌昭这话中意思甚是厉害,要是这帮和尚直承灵音为人所败,甚且失手被擒,必定毁坏少林千载声名,但若不坦言其事,直承少林弟子技不如人,却要如何勒逼卓凌昭交出人来?果然灵定低眉垂目,灵真瞠目结舌,一时都是语塞。

    卓凌昭见几句话说得他二人哑口无言,便微微一笑,道:“两位大师,在下一向敬重少林弟子,若有人挑拨是非,胡言生事,贵我两派定要揪出此等败类,免伤彼此和气。”

    灵定武功虽高,但应对机智却只平平,不知该如何回话,灵真却跳了起来,正要破口大骂,灵定却拉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冲动。

    灵定不愿在柳昂天面前谈论江湖恩怨,只合十道:“卓掌门,江湖上的事,自有是非公道,佛法讲求因果报应,你差人杀害燕陵镖局满门在先,抢掳少林门人在后,就算此刻逃脱公理制裁,他日也难脱轮回报应,良心责备。”

    卓凌昭听了这话,只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杨肃观见两方人马不再动手,当即走了上来。他打量情势,此时若与崑崙山一决雌雄,一来对方人多势众,己方未必能稳操胜卷,二来柳昂天便在身旁,出手时不免要顾忌他的性命安危,当下便有意揭过这个场子。他拱了拱手,道:“安统领、卓掌门,今日道上巧遇,得你二人赐教,杨肃观受益匪浅。将来若有良机,必当投桃报李,以报两位大德。”

    杨肃观交代这几句话倒也不是应付场面,以武功而论,若要对付这个厉害至极的剑神卓凌昭,他自是有所不能,但凭藉家世官职,若要好好地修理安道京一顿,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安道京脸上变色,知道自己拦截朝臣,王府胡同里刀枪相向,已是犯下重罪,要有人奏上一本,恐怕大祸临头,他面色如土,此时翻脸也不是,求情也不是,只好急急召回大批下属,灰头土脸的走了。

    众人见卓凌昭神色俨然,兀自停留不走,一只鹰眼盯住伍定远不放,不知他是否尚有阴谋,灵定口宣佛号,道:“卓掌门,江湖恩怨,宜解不宜结,还望你能深思。早早让我灵音师弟回山,交出杀害燕陵镖局的元凶巨恶,那才是正道。”那灵真却是火爆脾气,当下呸地一声,大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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