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拓跋靖不禁冷笑,他开口道:“之前在长安,是我没保护你。这一次,是你自己跟着别人跑了出去。上一次的失身,我可以原谅你。这一次,不会了。”
“那么……”行云发觉自己很难说下去。他可以怪她暗中与程锦联系,私自刺杀拓跋宇。把拓跋宇的死归咎于她,她也可以理解。可她不能接受,连被拓跋宇欺辱,都是她的错。“那么你要怎么处置我?”
“你会是我的皇后。但除此之外,你最好别再奢求其他任何的。我不会再为你失去理智做出逾矩之事。”
行云深吸了一口气,道:“好……我懂。可殿下为何不另选新后?行云……并不介意终老冷宫。”
“迄今为止,你还是最合适的人选。”
“可我不想做。”
“你别无选择。这还轮不到你来选。”
“若我真的遁入江湖,殿下是不是也不会再找我了?”
“我不会许你走。你最好别这么想。你一日是我拓跋靖的女人,一生都是我拓跋靖的女人。”
“我懂了。你走吧。”
“你既然好了,明日我派人送你回长安。”
“好。”
“你能随遇而安,这样最好。”
说罢,拓跋靖便转身走了。
行云看着他远去,张张了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
靖,在那些最艰难的日子,我祈求上苍,我说我不再奢望有一人为我遮风挡雨,免我颠沛流离,我只求他能一直伴我左右,不离不弃。是否不管我怎么想,最终都会成为奢望。如你所言,自己做的事,该自己负责,自己选的就不能算是别人的逼迫。走到这步,是我自己选的,我选择了复仇,而放弃了你,因为我原本就不指望我们会有美好的结局。
是否今日一别,皇宫内苑,便咫尺天涯?
“靖……”
“何事?”拓跋靖并未回头,只简单应答道。
“你……能不能最后抱抱我?”
“你不需要。”
是啊,自己真的需要吗?
应该是……不需要了。
连远去的脚步声都这样地平稳而均匀吗?归于平静,很好。
“娘娘,再多用一些?”胡医正像是在哄小孩一般劝着行云再多喝一些粥。
行云看了一眼并不大的碗,疲倦地摆了摆手。不是她不用餐,只是吃多少,吐多少。
小顾终于按捺不住,向拓跋靖转达了行云的状况,表示了自己的忧虑。行云体内余毒未尽,伤口还未结痂,连日高烧,又饮食不进,不是病得有多重的问题,生死也怕只在旦夕之间。他不想拓跋靖日后生悔,人死了,才是真的追悔莫及。
“胡医正是一等的御医,再难寻的药也尽着他用。寡人相信他的医术。这不必多忧。”
“可也许娘娘想殿下能去。”
“不,她不需要。”拓跋靖拔下背后的箭,搭箭,射弓,一箭中的,干净利落。心之所指,箭之所至,这样的自己才是拓跋靖喜欢的,而不是为了一个女人丧失了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