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呢。真的是眼皮子浅,没见过好东西。”
说着,她便披上狐裘走了,五皇子对他哥哥吐了吐舌,道:“和她弟弟一点儿也不像,来去跟着风似地。”
拓跋靖道:“你可真的想去面壁了?”
五皇子笑道:“哥哥才不会为了她罚我面壁的。只有为了那个穿白狐裘的女人,哥哥才会生气呢。”
拓跋靖皱起眉头,慢慢道:“那就好了。” 她若是真的肯穿,那就好了。他忽然想起,行云小时是不是就和老五一样,而岳修是她的哥哥?就算是没有儿女之情,风月之意,他也是她最亲近的人。这一点,无须怀疑。除了章爷爷,苏姑姑,还有岳修,皇宫里人对她并不好。不要为了那些人恨我,好不好?拓跋靖坚信,行云是对他动过心的。
宫里新选的宫女,照例是在锦春苑里训练。宫破之后,宫里大多旧人都被拓跋宇轰走了,也有不少有些姿色的被兵士们掳走为妻。乱方定,第一年的收成还未上来,在宫外谋生并不容易,长安的粮食不多。何况不少人走时还身无长物,在宫里多年的积蓄或者被抢走,有的挖个坑埋了,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回来。眼见死了不少伙伴,他们想只要有命在,其实没有太多可以抱怨的。女子还可再嫁人为妻,宦官们一无男性该有的健壮体魄,二无家世可以依托,三无手艺可以养命,外面的这个世界让他们茫然无措,狼狈不堪。故而,只是新选了一些宫女而已。
长安的百姓在没有正式官府时,一样活得有条不紊。作为帝都的居民,他们的血液流淌着一种听天由命,淡然处之的态度。不管眼前是什么浩劫,总有在自家门口晒着太阳的老人们笑着告诉你,这是古已有之的事情了。“没有持久的平安,所以乱了。没有持久的动乱,所以平静了。不同只是换了天,可这又和我们平头百姓何干?”然后慢慢地走回昏暗的屋子,只是在眼睛慢慢适应昏暗的时候,泛起失落的味道,住了一辈子的长安不再是帝都了。在心底怀念一下旧的王朝:记得先皇登基的时候,忽然就下了滂沱的大雨,弄得大典好不狼狈。记得三公主出嫁时,有个醉道长疯疯癫癫地给皇家最美的公主行云下了预言——得行云者得天下。记得,那个叫做行云的公主写得一笔好字,那首传出宫的小调也委实不错,不知她现在可安好。你若是喊住他,一副欲言又止,不敢深谈的样子,他定会回头看你,用因岁月浑浊的双眼看你,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又慢慢走了进去。那双眼里却有着一种近似市井中的圆滑,又近似世事上的精明,实则通透的意味,那代表着两个字“蛮夷”。
要选新的宫女了!
长安人寻思了一会儿,这可以剩下一个人的口粮,还可以让闺女给自己挣下嫁妆。今时不比往日,原本的小家碧玉纷纷进了宫门。她们在家虽然没有童仆侍候,可也从来不曾侍奉过人。谁家的粮食也不富裕,所以她们听到后,只是点点头,和家里人告别,和邻居告别,然后收拾不多的东西,乖巧地跟着来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