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瘦弱的背影倔强到悲凉,凝重到庄严。小顾也和刚刚行云一样,向湖里撒下一把鱼食,引得锦鲤涌起争着抢食。
那时长安城破,他问一直没动静的拓跋靖,要是行云死了怎么办?他说,若她这么轻易就自我了结或者被人所杀,那她就不值得我去惦记。这么一句话让他心凉不已。而他方才从行云那里看到的除了恨,没有别的。这难道就是三皇子想要的结果?还是父亲说的不错:爱,在帝王家太过豪奢。
行云回到了撷云宫,沐浴更衣,命她们把换下的衣服烧了。娟姐看到明显被撕裂破的内衫,哎得应了一声,不敢多言。各自把肉做的人心放在了肚皮里。
见到脱木儿炳来了,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行云见了他,神色却一如往常,淡淡的,招呼他坐下,难得地随意说了几句话,却只字不提拓跋靖。
他见她安然,本来是放下心,可时间越长,愈发不踏实,她越是若无其事,他越是疑虑。
“你昨日送来的墨,我刚刚看了,往日里我也用过,只是这次却觉得闻了有些不舒服。这时候,我不好召胡太医来,免得招惹是非。你现跟着他学医,拿过去给他看看吧。”
脱木儿应许下了,说道:“周公慎终于肯入宫觐见了。但他说一不求见大皇子,而不求见三皇子,他要见你。”
行云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却无所谓地道:“他是见不到我的。”忽然却偏过头,盯住了他,打量了半晌才移开眼,感慨道:“云家传人零落至斯,不也太可悲了么?”
如同行云从没和他说过自己的身世,他也从未提起过。这会儿被行云虚虚实实一说,心里忽然就没了底。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久久不与她相认。大约是,隔着一段陌生人的距离,他可以安然。而一旦捅破,他就会自觉地把自己看作云家的叛徒,而心生愧疚。
“拓跋靖什么也没和我说。看你这样子,还真的是了。你对我仁至义尽了,上辈子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父亲他也没对不起云家,他对不起只是他自己。以后我这里你还是少来吧,免得惹是非。”
拓跋靖与周公慎到撷云宫外的时候,恰听到这一句。在拓跋靖耳里,他是满意的,至少,行云认得清楚状况也不避讳:她是他的女人。在周公慎耳里,却有了太多意味,他不知他们的姐弟关系,他只觉得觊觎行云的人未免太多了。两个男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周公慎拱了拱手,后退了半步,示意拓跋靖先进门,眼里的戒备却毫不掩饰。他不必去骗取拓跋靖的信任,因为无法骗取。他的品行拓跋靖是该清楚的: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也不是贪图富贵之徒。
少年清秀的脸上依旧安静如常,他的指尖摩挲在刚刚接过的墨块上,心里却有了波澜。至少他对她的好意,她明了。长到这么大,努力去减少她的痛苦,是唯一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他违背了父亲要他入军的希夷,选择学医更多是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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