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每日早起入宫,上灯之后再出宫。初起时对太后示威的意思,早就忘了。太后要操劳国事,何后需安心养胎,四公主太弱,五公主又太直,唯有她还能管这宫里的事情。
“周公慎,令尊可有良策?”在出宫的马车上,行云揉了揉额角,又问周公慎。她几乎是习惯性地每天都会问。
“守。”周公慎只有一个字,他抬头去看灯火斑斓的长安,不经意间又看见了长安居的招牌。
“守?”行云心里有些不踏实。岳修御驾亲征,把守着院子门口,敌人却翻了墙直接打到了房门口。行云怨自己是个女子,至多也就是替子瞻管管这宫里的事,替他照料好他未出生的孩子。
“就不能出战吗?”行云又问。她想了又想,代国军队再彪悍,也是远来之师。以逸待劳,未必就不能占得先机。
周公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的心里也有一样的疑问,可父亲告诉他,长安是帝都,不可冒险。
行云随着周公慎扭转的目光看去,竟然是渐渐远去的长安居。心里有几分好笑,不久前,还为了一个简笠伤心不已,现在这又算是什么。就算是一个依靠都没有,她不也就这么熬过来了?
周公慎本是沉思在了战事中,眼神跟着长安居走,是不在意的举动。回过神来,见行云若有所思地随着他在看长安居,心里有一点难堪,道:“家父说,还是守来得稳当。太后和何相也是同意了的。”
行云意识到了周公慎的难堪,收回了目光,正色道:“我以前问你要过你的忠心,你不肯给。现在肯不肯了?”
周公慎沉思了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道:“不知殿下要属下做什么?”
行云却无力地笑了笑,道:“没什么,随口问一问罢了。”
周公慎读出了她眼神中的不确定,有些懊恼,自己信任了她,她却不信自己了。
“殿下不背弃陛下,属下就不会背弃殿下。”
行云看向周公慎,眼底是深深的厌倦,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口,只是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心里一阵轻松后又是深深的怀疑。不是怀疑周公慎的忠心和承诺,而是怀疑老天会不会给他们实践承诺的机会。
“那好。我让人给何微带信,说你今晚就不回了。有事情交与你做。”
周公慎举着昏暗的灯火,和行云走在阴湿的地道里,一丝不苟地用脚步丈量着距离,用手臂测量着角度。行云也一丝不苟地用眉笔工尺,把他报出的数据,依着周公慎说的法子,画在了净白的纸上。周公慎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地道的说法,他也听过,听闻只有历代皇上才会知道。行云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日,行云借着办事的名义,把各处她并不熟悉的宫殿,转了一遍,又问管事的公公要了一张明细的地图。晚上和周公慎两人一对比,大概知道了那些宫殿有暗道的出口。并不是很多,有清和宫,昭秀宫,她以前住过的撷云宫,还有太后现在住着的寿成宫。当然还有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