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语不发地走近了二公主,不顾窦太守的怒目而视,平静地说道:“不才只是医师。”在获得窦太守的沉默后,安静地给二公主把过脉。
不但窦太守和曾青没有说话,连几个看守也屏住了呼吸。曾青不知这少年到底是什么人,却以他不太敏锐的嗅觉感受到了这少年特有的沉静的气息。
他是胜利者的一方,曾青没能忘。但他自称医师,显然,并无恶意。在繁污的世间,他安静地好像躺在流水里的白色鹅卵石。
少年把完了脉,没有变色,只是在站起来后,理了理微乱的前襟,对窦太守说道:“你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妻子。”
语义里没有谴责,也没有蔑视,然而,仅仅是这种平白的叙述,已让窦太守不堪忍受。
曾青握住了窦太守的拳头,对少年道:“公主该有一个葬礼。”
少年看向曾青,摇了摇头,道:“大殿下不会许的。”
曾青咬住不放松,不管怎么说,这少年一定是能说得上话的,能争取一分就是一分。堂堂公主,不能死无葬身之地。
“你也是汉人。”
少年低下头,似乎动容,又道:“不才生于代国,长于代国,曾先生想错了。但大王妃或许能劝动大殿下。”
得到这样的承诺,曾青适可而止。
少年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对后面的看守道:“这两人不能关在一起。把窦太守关到最里面一间去。”
出门时,又回头对看守说道:“还不快点?”
语气依旧平静如斯。
曾青一人跌坐在空落落的牢房里,细想了一边又一边这几日的事情经过,再看看自己细长纤弱的手指,不信一介书生也会卷入血雨腥风。腰上的剑,早被他们卸了去。连头上的冠带也散了。这才是真正的斯文扫地,上次被先皇收监和这一比,只是小小惩戒,不算什么的。
曾青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伟大的人,做事情往往凭借的是一时义愤,一腔热血。事情过后,还是每每会后怕的。
“你是行云公主门下。”
抬头又是那一清瘦少年,蓝衫整齐妥帖,一双眼睛清亮如寒星,却并不犀利。
“行云公主是何许人?她品行如何?若她今日遭此厄境,会不会也为了皇家的尊严服毒自尽?”一连几个问句,他问得丝毫不急,似乎不是很在意答案。
“也许会,也许……不会。”曾青自以为了解行云公主,被少年一问,却不知该怎么答。
“是我问得急了。这么说吧,我是行云的堂弟,我想知道,她在皇宫这么些年,过得好不好?”
堂弟?曾青没能明白,眼前的少年可能是比行云小上一两岁。少年,他是不认得的,但是他自语过的是代国出生,代国长大的。行云是皇家的公主,皇家的家谱,他熟悉,她的堂兄弟扳着指头数去,其实,是一个没有的。
少年见他不解,道:“行云是我伯父的女儿。家父是云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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