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抬眼,打开了行云的左手,盯着她看,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沉沉地又昏睡了过去。手里还紧紧地握着她的袖子。
行云怕又惊醒了他,也就任他握着,没有动弹。靠在柱上,起初还扛得住,时间久了撑不住也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靠在柱上,自然是睡不安稳,天还没亮,行云揉揉发酸的脖子,醒了。不知什么时候皇上松开了手,行云从被子中扯出了袖子。这么一弄,只怕明天起不来的就是她了。
桌上的蜡烛重重叠叠,整齐地都还剩下最后一小截,没有风,也自顾自地摇摇摆摆,最后摇曳一下,一个接着一个地,灭了。
“云儿。”皇上没有睁眼,不知是醒还是没醒,喃喃地唤着。
行云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皇上的额头,更烫了。病了,不找太医,找她做什么?她总算有了几分释然,不管怎么说,皇上心里是有母妃的。
“去请太医。”行云推开了大门,对门口侍立的宫人言道。
宫人守了一晚,这时,见她一脸倦容地从里面出来,又惊又奇。惊的是,他压根就不知行云是几时进去的。奇的是,这女人想来是哪一宫的嫔妃,留宿清和宫中也是龙恩之至,他怎么竟是不认得?
行云看那宫人一脸狐疑又压不住满腹好奇,心思一转,看得自己这般模样,猜的他想的是什么,心中不悦:“去请太医。没有听见吗?还是本公主的话,入不得你的耳?”
“是,是,奴婢这就去。”原是公主,听得行云公主近日很受用,想必就是这一位了。本就奇怪,怎么今日皇上不许一人进房门,现在更是奇怪。饶是再怎么不解,也只能按捺下去,拔腿跑去了太医院。
“今日本好了一些,怎么又重了起来?”胡太医诊好了脉,摸着胡子,徐徐道。
行云也没有心思梳发,还是披着发,坐在一旁。她吃胡太医的药也吃了好些年了。本就不陌生。今夜见来的是他,她就已是放了几分心。
见胡太医问询地看着自己,行云道:“我也不知。喜公公深夜说,陛下急召。我来了便就已是这样。”
“不妨事的。我再换副药方便是。”
喜公公晚上也没敢怎么睡,行云命人去叫太医时,他就起来了。醒是醒了,一时也不好进来,这时候才进了卧房。
“昨夜陛下到底说什么了?阿公就急急忙忙地叫了我来。”行云把喜公公拉过一边,低声问道。
喜公公摇了摇头,道:“等陛下病好了,再说吧。”
“这……”行云皱了眉,“那陛下本就好了,怎么突然又……”
“陛下……陛下说昨日是云妃的祭日,不管不顾地一定要去坟上上一柱香,回来就病得重了。”
“母妃她……”行云睁大了眼。昨日是母妃的祭日不错,可她从来不知母妃还有坟墓,皇后说母妃就葬在了葬宫女太监的乱坟岗子上,早就找不到了。
喜公公忧心地回望了一眼还没醒的皇上,低声道:“自然有墓。殿下莫要吵醒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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