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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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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齐京的,只能是连翘,不能是连彩珊。”

    紫色身影轻颤,双肩一阵要换,半响,才缓缓稳住。

    略带一丝干哑的嗓音响起:“你便只是小神医。”

    他们都瞧得清局势,看的了眼前混乱。

    她是他的软肋,连翘心知。但天下不允许一个帝王有他的肋。

    戚云伐若是因着她而动摇了心神,势必会被六贤王与太后反抓一把。更何况,连彩珊是齐国发了海布文书全国通缉的人犯,只要她的身份已明了。

    抓,犯的是欺君大罪。斩立决!

    不抓,坏的是伦理纲常。斩的是这整个齐国的根基,决的是戚云伐手上半壁的江山。

    紫色身影一晃,却是突然抓起连翘垂在一旁的手腕,紧紧握在手中:“当年的事,我不会再去计较,去追究,你可愿再等我些时日,让我允诺当年的承诺?”

    连翘眉眼望着月色下半明半暗的一张俊脸,很是复杂。

    “我已部署了七年,密谋了七年,太后一党,戚云朔一党在齐国的所有党羽我都握在了手中,只差最后一招,我便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永决了齐国的后患,除了齐国这两颗糜烂的毒瘤。你可愿再给我一些时日?你不是彩珊无妨,我也不再是戚云伐便是。”

    双眼滑下两道水渍。

    连翘红唇轻颤,却是轻一摇头,轻轻挣开腕上紧握的大掌,一个摇头。

    两人静立不语。

    良久,白色身影一晃,绕过紫衣,朝着来路踏了过去。

    风清云淡,一弯玄月。

    只有一句轻语伴随着凉风袭来。

    “我已有了婚约。”

    紫色身影猛然僵立原处,望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却是再无了追上前去的勇气。

    月色露出薄云,照在那张平淡的脸上。

    几道水渍反着银光,在那无人瞧见的夜幕下,那般明显。

    身后鹰眼闪烁的,不知是悔,是恨。

    悔的是他牵念太多,她却始终不是第一,恨的是他放不下国,也放不下心中有她的那个家。

    一夜入秋。

    第八节

    戚云伐离开,宫宴便散了,众人打道回府。连翘刚出了小径便瞧着几道身影立在不远之处。

    连翘朝着几人含笑点头,一双美目紧紧盯在荣天麟那张‘清秀’的脸上。

    “夜凉,先回去吧。”荣天麟淡笑轻语。

    几人快速得绕过了御花园出了皇宫。

    马车刚动,一旁边阴暗角落里,一辆马车,轻放下了半挑起的车帘。

    “主子,如何?”车内一道嗓音响起。

    六贤王低眉寻思半响,抬头一声轻说:“从明日起,派人暗中盯着戚云歌身边那女人,看看她究竟耍没耍花招。”

    “主子是担心那女人说谎?”黑影低声一问。

    “说不说谎我可不关心。”六贤王一声冷哼:“我就没曾想过要从被人嘴里听出真话来。”

    马车轻动,一声轻笑:“那锦南王也不见得会和我说真话,我唯一关心的是那女人究竟有没有算计我,”

    藏在阴暗里的一张俊脸,满是阴狠:“我们大计在即,成,便是王,败,便成寇。绝不容有一丝闪失。我要将一切能威胁与我的东西都扼杀在襁褓之中。”

    马车轱辘,带着一车不可说的阴谋与七贤王府背道而驰。

    而另一辆马车内,几人沉默不语。

    荣天麟紧握着手中柔荑,侧头吹着夜风。

    戚云歌侧坐一旁,从始至终的未曾开口。望着他神色连翘也不便多问。也只能沉默。

    麦冬本来就是个死性子,甚少搭话,车内仅剩的苍耳从左到右,扫视了几遍,也只得轻叹一声,头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马车里,便一直这般沉闷了一路。

    车身轻晃,总算是晃晃悠悠回了七贤王府。

    几人一一下车,进了府门。连翘正要回院子里休息,久久不语的戚云歌却是突然往着她身前一站,将她挡了下来。

    “云歌?”望着脸上半明半暗的戚云歌,连翘愣愣一问:“你作何?”

    众人瞧着戚云歌如此,也是不解。他既然能为了连翘连毒都不愿解,自然不会害了她,只是,他这般,委实有些,墨明棋妙。

    戚云歌低垂着头,皱眉不语。

    连翘侧头,眼色询问了海藻与荣天麟一番,两人都是摇头不解。

    连翘正待开口,身前却是飘来一句无奈叹息。

    ”连翘。”戚云歌抬起一张消瘦的脸,寻望而来:“今日怕是容不得我们休息了。”

    几人一愣,都是一阵诧异。

    戚云歌这话,是何意?

    连翘眉头一皱,荣天麟一旁轻问:“可是与御花园外‘密谈’有关?”

    荣天麟口中所谓’密谈‘指耳朵便是先前,戚云伐在御花园将戚云歌留下独自叙话。

    连翘一番细想,才后知后觉。

    戚云歌果然是从那时起,便神色有些异样。

    几人都是聪明人,经荣天麟这么一句提醒,也都明白过来。各自心里,都是一惊。

    莫非是齐国又要翻天了?

    无怪众人会有此等想法。若不是关系到齐国江山,和他们俩兄弟性命,戚云歌怕是不会有这般异样。

    戚云歌轻一点头,印证的众人所想。

    “如今上京的局势,比你们相信的要复杂太多。”戚云歌皱眉一语:“你们待在此处太多危险了,你们连夜收拾好包袱吧。”

    戚云歌回头,轻拉起海藻双手:“你也跟着,你若是在此处,我没办法护你周全。”

    望着那双紧皱的剑眉,海藻急急摇头:“我如今是锦南王的郡主,便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有危险却要我一个人走,我做不到,我是不会这个时候离开你的。”

    云歌轻声一叹,正要开口,连翘一旁横来一手,将他一揽住:”包袱是要收拾,但不是现在。“

    闻言,戚云歌面上一级,却又被连翘打断:”花未长成,你身上的毒未解,我便不会离开。”

    “是啊,小姐都说了不会离开。”海藻急急抓起白色衣袖:“我不会离开,我们都不会离开的。”

    ”不行!“戚云歌将袖一甩,一声低喝:“你们根本就不知晓如今局势,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同意你们继续留在七贤王府的。”

    连翘也是一笑:”好啊,那我们就都去驸马府帮公主安胎。”

    “你,连翘,你是在胡闹!”戚云歌一声低喝,满面焦急。

    当年含笑的少年,何时有过这般神情。

    齐国定是已经到了风雨飘摇的境地,这般紧急,连翘自然是从戚云歌身上瞧了出来。

    只是,她知道如今情形危急又如何,知晓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了又如何,知晓了,齐京城里藏在地下的暗潮汹涌了又何如。当年,她离开,正是眼前这少年,为着他吃了那么多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他心里对她的怜,对她的敬,那般执着。

    如今,她又怎会听了他的话,一遇到危机,便转身就走,明哲保身?

    更何况,事实真入她三日前所说,戚云歌身上的毒,已不能再多耽搁了。如今她虽用了缓毒之法,但那毕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若是起了战乱,至少也得有个纪念。她若是一去个三五年,回来能为他做的,便只剩下收尸了。

    所以,于公于私。与她或与海藻,她都不会答应的。

    “你知不知,如今的齐国已经很危险了。齐京中汹涌暗潮已经蠢蠢欲动,我不想拿你们冒险,不想你们回因此而收逼被迫。”戚云歌急得面上阵阵焦虑。

    “你莫要担心我们。养生堂的能耐,你还不清楚吗?”连翘一声笑问。

    ”如今已不是担不担忧的问题了。“戚云歌又是一急:”若真是起了战乱,齐京便是首当其冲,兵荒马乱,双拳不抵四手,纵使他们可以保护你,可总有疏忽的时候,你没事,但连子有事,你该如何。“

    一句轻问,直戳在她心口。

    连翘身子一震。

    “还是你忘了为何你今日要硬跑到皇宫里的,六贤王既然能知晓得你的存在,要想顺藤摸瓜,查到连子身子便是易如反掌!”戚云歌又是一哼。

    “连子的事,我自会安排,但我是不会走的。”连翘一声低喝:“海藻也不会走的。”

    戚云歌望着神色坚定的两人,久久不语。

    良久,才是一句轻叹,白色的衣袖一摔,径直绕过众人,阔步踏了出去。

    几人先是一愣,而后又被连翘嘴角挂上的一丝笑意,点醒。

    了然一笑。

    “既然要留下,就快些,将人都唤了来。”几人面前不远飘来一句轻哼:“我在我的院子里等着!”

    连翘、海藻相视一笑。

    一盘蒸笼棋局就此摆上棋盘,黑白厮杀。

    杀的是彼此根基,杀的是荣国数百年来的江山基业。

    黑子白子在谁手中执这已是无关紧要。朝堂之事,先落字的人往往都是吃了大亏的人。棋,便是越到最后,越是精彩。下棋,越是往后,也是能将人踏错的一步拽住,置之死地。

    =《明珠剧场:圣诞夜》=

    20XX年12月25日。

    夜幕降临,天上飘着鹅毛大雪。一栋灯火通明的公寓里正上演的惊心动魄的大战。

    战名曰:包饺子。

    厨房里,一圈子的人围在大方长桌之前。

    连子小嘴啃着苹果:“为什么咱们圣诞节要吃饺子?”

    “圣诞节也是节,过节就要吃饺子。”巴尔斯手里也揣着个苹果。

    “上个月不是有光棍节么?为啥那天我们就吃炒青菜。”连子一声抱怨:“还炒了一天的青菜。”

    “那是因为你妈前一天买青菜买多了。”荣天麟凑上前来一句嘀咕。

    话落,一旁一直平底锅迎面扑来。

    荣天麟身尖一动,听见了破空而来的杀意,正要运力,使出‘九步一踪’逃出生天,转眼一看,连翘双手插在腰间,横眉冷对。

    刚提了一般的内力一松,就这么一个闪神,平底锅呼啸而至。

    ‘啪’得一声狠狠砸在荣天麟一张俊脸上。

    “每次都被平底锅砸,真笨。”连子将头一侧:“有功夫提内力,还不如直接转身。打后脑总比打脸好吧。”

    “哈斯,你爷爷说,后脑上有很多血管的,要是一不小心打出个脑震荡或者脑出血就不好了。”巴尔斯又咬了口手上的苹果:“是我就用屁股,打屁股没什么危险。”

    匍匐于地,假装阵亡的荣天麟心里吐血。

    情趣啊,情趣,就是和俩小孩没法说清楚。

    突然,’刷、刷、刷、’几声轻响。

    连子巴尔斯眼前一亮。

    龙葵脚下踩着一条矮凳,一手端着碗,一手握着筷子。嘴里一喝,手中使出一招‘漫天飞花’,长桌一头平铺的几张饺子皮便被砸中,其中多了一团,大小均匀的肉馅。

    “好!”两个小家伙,连连拍手。

    龙葵得意一笑。

    苍耳朝着龙葵献媚,抛出一个媚眼,手一提,龙葵砸中饺子皮便已经到了他的掌心,只见他五指一捏。

    注意,是捏。

    就是把有馅儿的饺子皮摊在掌心,五指一收,那连皮带馅儿的一团东西捏成汤圆装。(=_=!这能吃么?)

    龙齿嘴里一哼,脚上一踢,踩上一条矮凳,手中一招‘梨花暴雨’,长桌一头平铺的几张饺子皮便被砸中,其中多了一块伪劣接旨,一颗一块钱十颗,还价还可以以一块钱一打买到的翠绿色珠子,和几枚一分钱的硬币。

    “好!”两个小家伙,又拍手。

    龙齿仰头一笑。

    苍耳手一抖,将身边龙骨的擀面杖一抽,直指龙齿:“神经病,你丢的是肉馅儿吗?这东西能吃吗。”

    “切~”龙齿一脸不屑:“亏你还是百晓生,这是习俗习俗,你懂不?要是谁吃出了抱着东西的饺子,谁就有好运。”

    苍耳一听,满脸惊喜,眼角一丝暗笑:“真的?”

    “俩神经病。”龙葵一哼。

    “姓龙的,你才是神经病!”龙齿一吼。

    “你也是姓龙的。”龙葵又是一哼。

    龙齿一愣。

    “怎么换词了?”连子拉着巴尔斯嘀咕:“以前不是说完这句就是‘姓龙的,你找死’么。这次这么换了。”

    “姐QQ签名都是天天换,换个把个口头禅你们两个小P孩有意见?”龙葵一脸得意。

    至始至终,只有龙骨一人气定神闲,专心致志包着饺子。

    21世界,最后一个圣诞节。

    子夜过去。

    苍耳无力爬在床上,无语问苍天,嘴里呐呐自语:“我包给龙葵的三克拉钻戒呢,钻戒呢,哪个杀天刀的吞了不给我吐出来,那是我今天预支的年终奖啊,我还莫有买《红猫三万问》和《十万万个为什么》呢,我的钻戒啊,三克拉啊。”

    公寓里最后一声响动,是从2楼C处响起。麦冬捂着肚子从C缓慢走去,一脸黑气:“那个包饺子还放石头的,明天我去和老大举报,害得我一不小心吞了下去,跑了一晚上C。”

    给读者的话:

    1送上,祝大家圣诞节快乐。三千送上,26号的更新可能比较晚,实在是有点点累,大家傍晚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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