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远兄弟,嫂子且问你一句,你到底是真心喜欢阿孔,还是因为有人跟你抢肉骨头,你不过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把那状元郎比下去?”
聂定远一看,只见徐曼青穿着嫩黄的窄袖上装,套着青绿的薄纱所制的齐胸襦裙,头上只插着一支简谱的银钗,娉娉婷婷地慢步走了过来。
项望山听到自家媳妇的声音便立刻回过头去,眼底尽是温柔,语气也没了方才的犀利。
“你怎么出来了?”
徐曼青笑道:“方才听红儿说定远兄弟着急忙慌地闯门了,又猜你们谈论之事应该与阿孔有关。事关姐妹,就算我是妇道人家,也忍不住要过问一二。”徐曼青说完朝项望山福了福身子,“还望夫君莫要怪罪才是。”
项望山伸手搭了徐曼青一把:“怎么会,这件事你也是知情的。且娘子你向来心软,最见不得人受苦。如今这小子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难不成你也要可怜他不成?”
聂定远见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地在那演双簧,当下就知道徐曼青现身其实就是在给自己台阶下了,便立刻朝徐曼青拱手道:“嫂子你与孔丫头交好,无论如何定要帮帮我才是。”
徐曼青让这两个矗在门廊下碍眼的大老爷们进了花厅去,打点下人好吃好喝地伺候上了仙诀。
徐曼青一边给两人上茶,一边笑道:“我是个妇道人家,不懂说什么艰深的大道理,但我比起你们,应该更懂得女人家都在想些什么的。”
“都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这女子嫁人简直就跟第二次胎一样。若是投错了,遇到一个不知冷热的夫婿,岂不是要把自己的下半辈子都给搭了进去?”
“像阿孔这样的女子,是难得能看得透事儿的。若她图的是门第,就算杨文甫再有才,定远兄弟你也是绝不会输的。可是,若她另有所图呢?”
对聂定远这样的倔驴,直接对他说教恐怕收效甚微,还不如问些启发性的问题,引导他自己寻找答案。
可聂定远毕竟年轻,平日里又整日混在男人堆里,压根没认真考虑过这男女之间的事。
“那,那她到底图什么?”
他平日只知道女子要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就像她娘一样,入了门之后便相夫教子生儿育女,他可从来没考虑过她娘图他爹些什么这种事。
徐曼青叹气道:“这大齐的婚姻虽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女人既然嫁了过去,总难免会期望夫君是个会照拂自己的。若婚后感情经营得好,那便是琴瑟和鸣白头偕老,若经营不好,那便只能指望着肚皮争气,能生个儿子给自己撑门面了。”
“有句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在我看来倒不尽然。”
“若夫妻之间感情很好,就像夫君待我那样,别说是吃苦受罪,就算是死我也要陪他一起,怎么可能会忍心苟活?”
“可若是那些妻子没进门前庶子庶女就满屋跑的,或者是进了门没半年就抬了好几房姨娘的,想要夫妻同心相濡以沫,实在是太强人所难了。”
聂定远听了徐曼青的一番话没吭气,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严肃。
他之前还以为只要把女人娶回来往房里一放,也不必人教,她就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了。
可现在徐曼青说了,这感情竟然跟做生意一样,是需要“经营”的。想要有收获,就得多投入多付出。天下没有白吃的馅饼,若想别人掏心掏肺地对你,不也得先真心实意地对人家么?
“嫂子,这道理我好像懂了……”
“可是,可是现在事情到了这节骨眼上,我哪有什么时间去‘经营’?就算要经营,那也得先把人娶进门再说啊!”
如果孔恩霈嫁给了那姓杨的,那就什么黄花菜都凉了。
徐曼青笑道:“所以我才问你到底是因为不服输的心理在作祟还是真心喜欢阿孔呢!”
聂定远眼神飘忽,捏着手中的杯子半天没吭气,直到项望山看他这般扭捏忍不住在桌下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差点没直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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