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存周兄却是毫无诚意,我却不能让如海兄死不瞑目,此事我自会告到京都府衙门,存周兄还是等着衙门来清点吧!”
告到衙门便是脸面无存,贾政怎会允许?立时拦住了张骁,道,“我去去就来,还请张兄再稍待片刻。”
说罢,贾政便急匆匆地出了门,听得王夫人在贾母房中后,便向着贾母院中走去。他到时王夫人还在,黛玉已然回了碧纱橱,贾政先是给贾母行了个礼,然后才黑着脸问王夫人,“林家的财物账本都放在哪里了,速速拿出来,我要用。”
王夫人想了想劝道,“许多东西,查验起来麻烦得不得了,老爷怎会突然想到这个?都锁在库房里,必是不会少的。”
贾政听了哼道,“如海当年去世前也不知怎的,竟是将黛玉托付给了左副都御史张骁,他不知怎的,竟是听到咱家建园子花费的是林家的钱,便来查账簿了。你速速拿来,我给他看了,也好打发他走。”
此话一出,王夫人和贾母的脸色顿时变了,京中人谁不知道张骁,听着贾政如此说,便知道今日怕是躲不过去,贾母稳如泰山不吭气,贾政又催的急,脸色渐渐难看,王夫人瞧着无法,只能咬了牙道,“林家的银子,的确是拿去建园子了。”
贾政先是愣了一下,便举起了手,啪的一声打在了王夫人的脸色,看着被抽倒在地的王夫人怒道,“你这个无知妇人,你怎敢如此!?”
王夫人却没想到贾政竟然打了自己,当即哭道,“不用林家的钱,哪里来的银子造大观园,元春离家十年,你难道不想见吗?何况,黛玉那么个小姑娘,要如此多钱财做什么,她出嫁的时候,贾家自不会亏待了她!”
“你这无耻妇人,竟然不知悔改。”贾政听了王夫人的话,非但未能平息怒气,反而更加生气,当即便上前去,还要再收拾王夫人。此时却听贾母哼道,“都住口。”
若说荣国府中孝顺之人,贾政敢称第二,怕是无人敢称第一,纵然心中怒火滔天,他也愣生生地停了下来,望着贾母。贾母怎不知她这儿子,虽然总是看不上宝玉,却是不知宝玉的确随了他,从不理外事,哪里会知道府中经济?
贾母叹了口气,冲着他道,“这事儿是我允了的。”
这句话不但吓到了贾政,也吓到了在外偷听的紫鹃,她不敢置信地捂着嘴,悄悄地退了出来,慌张张回了碧纱橱。看着黛玉一双透亮的眼睛,想着当年秦钟的话,不由流了泪,“姑娘,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当贾政看到那达百万两的账簿后,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张骁倒是来得干脆,见他久久不回,便自行离去了。留他两条路,一是硬扛着,由京都府衙门处理,二是将林黛玉的财产补齐,他自会时不时查看。
贤德妃正是受宠之时,贾家如何敢招惹张骁,竟是认了下来,也不知掏空了哪里,将大部分银子补了上去,其他的,到是说日后再还。林黛玉此时方才出来,只说她住在外家,总是要花费许多,剩下的便当了自己的日用,不再要了。张骁之妻在内院见了林黛玉,将账本地给她一份,道,“你日后必要管家,这账簿自己拿了看吧。”
林黛玉下来与她行礼,想要谢过张骁的援手之恩,否则她还只当贾母疼惜她如同疼惜宝玉一般,浑浑噩噩地活着。张骁之妻却道,“此事一来是两家交好,林大人虽未相托,但我们也不会看着你平白受欺;二来你却要谢谢秦钟,是他让人捎信给夫君,我们才知道了这大观园的猫腻。”
林黛玉这才知道,秦钟竟是暗暗帮了她一把,待到合适之时,她派了紫鹃去秦家道谢,秦钟的回答却是简单,“不过了了小事,只谢林姑娘当年提点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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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循环,自来如此。
又两年,林黛玉过了孝期,也满了十六,正是要嫁人的年纪,贾府正值多难之时,哪里有心情理会于她?却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张骁又到了贾府深切与贾政谈了一次,林黛玉的婚事才定了下来,不是宝贝疙瘩宝玉,而是新科状元谢之浩,一个与林如海般如谦谦君子的人。
林黛玉一朝脱离苦海,又得了个如同父亲一般的温润如玉的丈夫,虽仍是免不了的伤春悲秋,但也算夫妻和鸣,日子要比荣国府过得舒服得多。她却不知,张骁背后是皇帝,这是皇帝在还林如海的遗折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