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三年不上门,亲也不亲。贾琏便是深知这点,所以与西京城中的娘家舅舅、叔父们通信十分频繁,每隔一旬由官驿去信,左不过是以请教之名亲近罢了,当然也少不了林姑爷与自己的父亲。王熙凤其他时候多不插手,只是随着贾琏每隔一旬去信给自己哥哥,聊些泉州家长里短,再附一些贾琏办差时的小事,用意在于勾起哥哥王仁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思。
如此一来,倒还真收到不小的效果。一干在朝为官的长辈,信中皆会对贾琏指点一二,或施政诀窍,或官场手段。贾琏每每收信,皆会感叹良久,王熙凤偶尔也会接过瞧上一瞧,心中暗叹,这官场真比宫斗还要凶残三分,各种手段阴谋,看得叫人心中发毛,面上不敢显露分毫,平日里给贾琏的感觉太过机谨,若露了怯,会不会影响贾琏的信心,自己可真打不了保票,只盼着三年之后,贾琏信心立起,再无需她在身后支持,“修远,官场争斗,我那三脚猫的功夫,远不及你。只盼着修远能万事小心,再加上咱们夫妻二人同心,定能守得云开见月明。只等我哥哥过了年,娶了张家姐姐进门,叔父便要将他外放,届时你与我哥也能相互照应一二了。”
“可曾说过要放至哪边?”贾琏知王仁才来过信,不过他这两日忙,还未曾看过,是以不清楚信中所写内容。
“我估摸着,离咱们远不了多少。叔父身份敏感,自是不敢将哥哥放在西京附近了,便如咱们一般,当然是愈远愈好。”王熙凤转身将信取了出来,递予贾琏。
贾琏看过,点点头道,“约摸只得如此了,如今形势愈发紧张了。前儿才收到姑父的信,皇子们在南边闹得厉害,今上也不出手。我瞧着那意思,姑父如今更加为难了。”
王熙凤心中一跳,她知道虽然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在以往所知历史之中并不存在,但她认为主线是错不了的,南边的甄家权势滔天,各种扰乱朝纲之事,层出不穷,林姑父在南边如此多年,不知如何熬过来的。她曾经怀疑,若真是今上看重之臣,如何一连两任巡盐御史,南方暗斗,他未必就不知情。今年年底,林如海便任满两届,王熙凤感激他对贾琏的悉心提点,更不忍虽未谋面却已是自己喜欢多年的林妹妹就此家败走上寄人篱下的命运。可实在不知有什么理由,能叫如今面上无限风光的巡盐御史激流勇退。
长叹一声,试探问道,“修远,姑父可曾流露过隐退的意思?”
贾琏一愣,侧身打量半晌,方叹息一声道,“凤儿为何有此一问?我瞧着姑父该也是有这意思,只是身不由已罢了。”
“不过听你说得南方凶险,若换作你我,大概早早便生心退意了。”王熙凤笑道,心中猜度,身不由已,不过借口而已,若真想退,便是皇权也挡不住,忍不住打个呵欠,“有些困了,我先去歇歇。”
贾琏见她脸上倦意甚浓,奇道,“你这几日可是睡得有点多了。”
“现下已是深秋,春困秋乏再正常不过,我不过多睡了一两个时辰罢了疯狂卷轴。”王熙凤原是不在意的,说完自觉愣住,一两个时辰?貌似有点多了?猛地从榻上起身,贾琏不料她动作如此之大,倒吓一跳,“你这慌脚鸡似的,有什么事值当你如此。”
心中默默数一数日子,不对啊,大姨妈光顾过的,不过量不多而已,一天就回了,自己当时也未曾在意,安儿丰儿未经人事的丫头,更不可能比自己还懂。可是这么嗜睡,也有十来天了,王熙凤心中千滋百味,一时失语,只是看着贾琏。
她这样子,倒真把贾琏吓到了,急得脸色青白,眼角血丝外泛,“凤儿,你倒是说话,身上哪里不妥了。”
“没……没事。”王熙凤见他脸色愈来愈差,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安抚他道,“修远,你帮我把冯嬷嬷叫来。”
贾琏连忙应了,一撩袍子出去喊人,不过一息时间冯嬷嬷已到了房中,“奶奶可是哪里不爽?”
王熙凤深吸口气,按捺住自己有些激动的心绪,“嬷嬷你帮我扶扶脉。”
冯嬷嬷面露惊诧,随即隐下,伏于榻前替王熙凤诊脉,贾琏盯着她脸上表情,颇为凝重,心中不知何事。
“请奶奶换手让奴婢诊上一回。”冯嬷嬷脸色凝重,见王熙凤换过手,方才将手搭上再诊,片刻之后面露喜色,松手之后,伏地拜下,“恭喜二爷!恭喜奶奶!奶奶这是有喜了!”
“真的?!”不知道这是不是所有男人听到自己老婆怀孕后的第一句话,贾琏将信将疑,面上又喜又忧,“我这不是还在调养?凤儿上月的小日子还来过啊?”
“……”琏二哥哥,你记得还真清楚,王熙凤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晦涩,“嬷嬷请起,二爷所说之事确有,可是坐胎不稳么?”
“依着奶奶的小日子来推算,这孩子该有四十天了,奶奶尽管放心,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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