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闱,实则是有父兄可依。可青楼之女多孤苦无依,若非卖笑于男子,一生何以有聊?生存不易,自然多几分悍气。”
瑶姬在风月场打混了这么久,却第一次遇上有男子能懂她们这些姊妹的悲苦,当下敛了嬉笑,细细揣摩他这是当真知心,还只是向自己献殷勤。然而匡誉直对上了她的眸子,神色荡然。
“瑶姬自知命薄,名节之事早已抛在脑后,只求活命罢了。只是画师方才一席话实在说得巧妙,想来只要是青楼之女,都会因此视你为知音呢。”
“我尝闻瑶姬善琴,是不是知音,奏一曲便知。”
“那画师可知我亦善画?此番我请你为我作画,是为了下个月的花魁尚主宴,想借你的笔,为我寻一个好相公。你若不嫌弃,与其听琴,不如与我比画如何?”
匡誉闻言,笑道:“如今我右臂有伤,只怕握笔不稳。”
“画师用我的解药,三日便可痊愈。三日过后,你我再比试。”
“好。”匡誉一口答应,“只是比赛的法子得听我的。”
“公子请讲。”
“我们比默画,你我闭门作对方的肖像,只凭记忆中的样貌,不得参照真人描摹。”
瑶姬第一次听说这种画法,觉得有趣,“确是新鲜,只是如何分高下?”
“我既为你的尚主请帖作画,必是得全译姑娘的样貌神韵,若你最后能得两千金的身价,便算我赢,不能得,就算我输。而姑娘作的画,若在街市能卖百贯钱,便算你赢。若我们都如了意,或皆不如意,则算平手。”
两千金在太平盛世就是两万贯钱,而今大约能值四万贯钱。一亩田的市价根据瘦沃不同,大约十贯至三十贯不等,而当世名家的丹青,则是每平尺五十贯钱上下的水平。当年兰姬陪酒的身价最高也不过一次五贯钱,而瑶姬现在每次坐陪也不过三贯,匡誉开的这个价,卖一幅二尺半的画不难,卖她瑶姬的姻缘则难如登天。
“匡画师只怕是高估了瑶姬的斤两,你若开两千金的价码,必输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