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凭什么他能把持着庄中事务,中饱私囊,我却只能抱着亡父牌位黯然远离?他以为原主人不管,他就能一手遮天了么?我倒要瞧瞧,他能风光到几时!”
赵泰昌完全不知道李进宝才见自己一面,就已经想好了报复的计划,他与老钱商讨了半日印子钱的事,又吃了半日酒席,直到太阳快下山了,方才醉醺醺地回到庄园里。
守门的人告诉他,石明朗下午过来了。
赵泰昌万万没想到石明朗的动作会这样快,当即吓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他立刻赶到青云所住的正院外,看见石明朗就站在院门前,忙迎上去,满脸陪笑:“石侍卫,你怎么会来?”
石明朗闻见酒气,略顿了一顿,微笑道:“不是赵管事给我送了信么?我不敢耽搁,立刻就进宫禀告皇上了,皇上打算今晚召见姑娘。”
赵泰昌干笑着,心下却在重新评估青云在皇上眼中的地位。他原以为,这位沧海遗珠既然进了宫又回来,皇上除了赏赐一座庄园与大批财物,就没提别的,可见是不打算正式承认她身份的意思。皇上子女少,每次添皇嗣都十分欢喜,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是喜事,为何不肯承认?一来是宫中皇子皇女自出生就被录入皇室玉牒,从小到大做过些什么事,宗人府都有记录,平白无故添了一位十几岁的皇女,如何蒙混得过去?二来皇后娘娘未必喜欢。当今皇上膝下只有一位皇子,就是皇后娘娘生的那位,将来的皇位定是要传给他的,不得皇后娘娘的喜欢,哪怕眼下得了皇上的欢心,将来也是要吃亏的。因此赵泰昌原本只打算哄青云几年,却没有真的把她放在眼里。
没想到她在皇上心里还有些份量,她一说想见皇上,皇上就下旨召她入宫了。看来他还是要行事小心些的好,免得青云尚未吃亏,他反而先吃亏了。
赵泰昌心里拿定了主意,面上一直挂着讨好的笑容:“姑娘今晚又要辛苦了,我这就吩咐底下人,预备些茶水点心,让姑娘带着路上吃?”
石明朗觉得这样也好,却没应下,反而转头望向院内,换了一身新衣的青云正走出来:“姑娘?赵管事说要在车里备些茶水点心,预备路上吃,姑娘觉得如何?”
青云看了看赵泰昌,微微一笑:“赵管事费心了,我已经吩咐厨房和茶房给我准备了。你回去忙吧。”
赵泰昌知道她是要打发自己走,他怕青云与石明朗说话,会漏了自己的底,不想离开,却又不好留下,犹豫了一下,见没人挽留,只好行礼告退。
他一走,石明朗就对青云说:“这人跟我说起姑娘的事,言语间有些不大妥呢。明明姑娘不是那样的性子,他却偏要将姑娘说成是贪图富贵的。姑娘可是与他生了嫌隙?”
青云翘了翘嘴角:“我就知道他有问题,如今可算证实了!他要是不心虚,又怎会拖拖拉拉地不肯拿账本出来,还对你说我的坏话?定是打算在父亲面前中伤我呢!”
“那些话我一句都没告诉皇上!”石明朗忙道,“他是在账上做手脚了?”
“自然是做了,他当我是傻子呢!”青云冷冷一笑,“我想招新佃户,盖新农舍,问他要账本看,他推三推四的不肯拿出来,却没想到我还可以直接问工造司的人拿细账,这一瞧就瞧出问题来了。账上说庄里年年都要修缉房屋,匠人工钱就算了,我不知道京城的行情,但砖石木料之类的,就算不同的地方价格不一,也不会相差了十倍去!不然我专门从清河县用船拉了建筑材料到京城卖,一转手就能赚九倍的利,岂不是发达了?那材料数量还不少,他每年光是记在账上用于修缉房屋用的材料,就足够原样造几个这样的大宅子了,他哄谁呢?!”
石明朗顿时严肃起来:“若果真如此,姑娘一定要禀报皇上才行。”
“当然!”青云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在她袖子里还装着工造司与花木司两处的细账呢,时间有限,她只得了这两司的账簿,但也足以证明赵泰昌的罪行了。这座庄园如今是她的产业,敢从她口袋里偷钱?做梦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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