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仲伦没有齐降龙想到这么远,不过,齐降龙说得已经足够,他便立刻开始为这一场战役进行规划了,他拉开地图,分析说:“现在孔有德的主力三万驻扎在饶州,尚可喜一部万人驻扎饶州南七十余里的余干,另有一部千余人驻在彭泽。
饶州府方圆二百里范围内都有孔有德的斥候巡逻,并且洗劫了各个城镇、村落,相当谨慎,目前还没有他们北上的迹象,不过,他在彭泽的人马,显然同江北保持着联系。
如果第一军和第三军参战,加上金生桓和一万,湖广各部的四千,我们总兵力已超过十万,我建议,应该由第五军、新一军以及湖广的四千骑兵组成西路军,第一军、第三军和独立二师组成南路军。
两路兵马同时包围饶州和余干,先攻取余干,再取饶州!同时应命北洋水师严密监视江面,若三逆渡江,则在水上歼灭之。
另,若陆上战役开始之前,济尔哈朗有渡江之意,则当全力阻止,若战役开始后,济尔哈朗意图渡江救援,则应配合陆军的进度,适时放松拦截,以便于我大军在歼灭三逆的基础上完成打援!”
……
齐降龙和孙仲伦、姚志恒详细商议了战役计划,当夜,孙仲伦便启程回新一军,姚志恒则分别安排传令召集各独立师团的部队。两天之后,第五军就离开了长沙,向南昌进军,新一军紧随其后,而李痴心、郝永忠、袁宗第、王进才以及陈友龙也率领各自的骑兵,迅速跟上了新一军的步伐,向江西方面赶来。
第三军在齐降龙离开广州的同时,就已经向赣州汇拢,齐经国却在正月初二抵达了九江,与齐降龙相比,他的这一个元旦竟是在马车上度过的,陪伴他的,则只有齐荣轩一人。
周元康的座舰成为了齐经国临时的座舰,为了隐藏作战意图,却并没有换上齐经国的帅旗,依旧挂着一面“周”字大旗。
正月六日,齐经国在狭小的船舱中接到了齐降龙的作战计划,一天之后,已经在赣州整装待发的第一军和第三军也接到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并于次日,走水路,从赣州出发,向南昌靠拢。此时,第五军已经靠近了南昌以南一百里的丰城。
……
“新一军他们走到哪里了?”
姚志恒严谨地回答说:“新一军今天应该抵达萍乡,独立师团各部也应该和新一军汇合了。”
今年的冬雨同往常一样,淅淅沥沥地下着,齐降龙坐在马车上,偏头看着窗外飘散的雨滴,忍不住伸出一只手去,接住了几滴雨水,竟是冰冷刺骨。尽管这冬雨是在预料之中,齐降龙却还是觉得有些苦恼,想不到,江西的天气,也没有比湖广稍微好一些。
看看怀表,已经过了午时,队伍没有得到休息的命令,依旧整齐而迅速地行进着,因为是内线调动,前面的斥候也早已经确认了路途的安全,第五军的将士们摆着一字长蛇阵迅速向南昌靠拢。
每个士兵都配发了新制的棉衣和皮靴,防御的蓑衣、斗笠也都是新制的,士兵们一路行军,一路咀嚼着干粮,喝着水壶里早已冰凉的开水。齐降龙爱惜地目送着一排排的士兵从眼前走过,说:“让杨振带人先去丰城,准备好房舍和晚饭,做好接应的准备,让火头军备一些热水,给将士们暖暖身子。”
说完话,齐降龙披上一件蓑衣,跳下马车,加入了行进的行列。
……
王德仁穿着从广东新配发下来的军装,趴在丰城城头,支楞着脖子,向南面望着。齐降龙的军令他和金生桓都已接到了,金生桓在南昌准备兵马,而王德仁则率领一百多人,跑来丰城迎接。
蒙蒙细雨中,王德仁望见南边出现了一股骑兵,连忙除了城门前去迎接。
“杨将军!”王德仁去广州的时候,曾经和杨振有过一面之缘,他一眼就认了出来,却没有看到齐降龙。王德仁和杨振相互行礼,问道:“大帅没有来么?”
“王将军!您怎么在这里了?”杨振略显意外地说。
“卑职奉金将军的命,在此恭候大帅,怎么,大帅没有来么?”
杨振一摆手:“不用看了,大帅还在后面,我奉命前行一步,为大军准备房舍、晚饭。”
“咳,此等小事,岂劳杨将军动手,卑职已经备好了饭菜,衙门也已经腾出来了,城中房舍也已经备妥了!”王德仁表功说。
“备了多少房舍?唉!”杨振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不会是强占民房吧,咱们的军纪可是发下来的,王将军不知道么?”
王德仁尴尬地笑道:“嘿,这里哪还有什么百姓啊,孔有德围困南昌半年有余,方圆百余里内的百姓,逃的逃,死的死,哪里还剩下几户人家!卑职前两天到这丰城,里外不过百户人家罢了!”
杨振听了王德仁的解释,也就释然了,但是眼前凋敝的断壁残垣,却再次触动了杨振对心灵,叹道,“咳,宁做盛世犬,不做离『乱』人啊!这些年,当真苦了我大明的百姓,只望大帅能够尽快扫除胡虏,你我,共勉吧!”
杨振等人入城,开始为安顿大军进行准备,王德仁也安排自己的人马听从杨振的调遣,自己,却仍骑马出了城门,在雨中候着。
大约到了酉时四刻,第五军的主力到了,王德仁在路边上看了一路,也没看见齐降龙骑马过来,到了最后才瞧见一辆马车,连忙迎了上去,人还没到,就嚷起来:“大帅!”
待靠近了,却哪里有齐降龙的影子,只见姚志恒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客气地说了一句:“王将军,您怎么来了!”
王德仁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忙又问道:“姚将军,大帅呢?”
姚志恒探头看看前面的队伍,估『摸』着说:“大帅已经进城了吧!”
“啊!卑职没有看见大帅啊!”
……
江西原本也是大明产粮大省,持续十余年的战火最终也没有放过江西,从闯部、献部,到破关而入的奴贼,尤其是孔有德围困江西的半年多时间,彻底洗劫了南昌方圆百余里内的一草一木。位于南昌邑南百里的风城自然难逃一劫。
正如王得仁说的,当他率领人马来此迎候齐降龙的时候,全城内外不过百户人家,到处是残墙断瓦,杂草丛生,就连府衙都被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还是王得仁抓紧时间稍微修缮了一下,齐降龙才算有了一个安顿的地方。
自踏上丰城的地界以来,齐降龙的心里就只有一种压抑,这哪里是江西,即使是连年战『乱』的辽西,也不过如此,进了丰城,更是让齐降龙感到震惊,尽管之前就知道南昌附近被孔有德洗劫一空,真正呈现在眼前,却还是另一种滋味。
齐降龙烦闷地在府衙里转了一圈,王得仁就寻了过来一见面,便干脆地跪在了地上,连连叩头:“大帅一路辛苦,卑职迎候不周,请大帅责罚!”
“王将军不必如此,军中只行军礼,不必下跪!”齐降龙将他托起来,说道。
“不可不可,虽说这是军中,但部堂大人是上官,岂能亏了礼数!”王德仁起了身,却还是恭敬地低着头,向齐降龙说,“因丰城残破,奉金将军的命,卑职在此备妥了饭食,恭候大军,若有不周之处,请大帅责罚!”
“哎,不必如此!”齐降龙这样说,但是对于王德仁的这份心意,还是领受下来了,随口问道,“独立二师的备战情况如何?”
“蒙部堂大人的恩典,给了金将军和卑职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这一年多来,奉您的军令,金将军与卑职全力配合教导团,对队伍进行整编。三逆撤围之后,奉大帅的帅令,部队整编为独立第二师,在编兵将三万,日夜加紧『操』练,前几日受到军令,金将军一面遣卑职前来迎接部堂大人,自己在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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