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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退维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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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就曾经提兵北上要保卫朝廷,当时江北四镇跋扈,他本来想整顿江北防务,后来是马士英、阮大铖这两个『奸』贼坏了大事。又赶上广西民『乱』,姚普贤这才回兵。

    年初,李成栋南下,圣上跑到了广西,天下哗然,广东民心浮动,还是姚普贤、陈云龙,还有齐家的几个弟兄顶住了,这才有了『潮』州大捷,才有了今天的局面!虽然,他们读的书少,有些道理是不明白,做事也有些孟浪,但是‘忠孝’二字,他们还是知道的,起码,比郑芝龙强了千万倍。”

    对于粤党,瞿式耜本不想说什么,在桂林,他曾经向堵胤锡说起齐降龙的假仁义,但是堵胤锡不信,宫里的人也是三缄其口,他虽然在对忠贞营的问题上有分歧,但是感情还是好的,齐降龙说他昏了,记错了,堵胤锡也就信了,其他人也信。

    这些天听陈子壮等人谈论天下局势,幻想着怎样风风光光地还都金陵,瞿式耜觉得好笑。姚普贤他们拼了『性』命不要,打下江山,却让你们去摘桃子?莫不是他姚普贤、陈云龙昏了头!他们现在的恭敬,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没有人相信齐降龙的虚伪,没有人看到姚普贤着一帮人的可怕,或者说,是他们不愿意戳穿他们的虚伪面纱,又或许是不敢揭穿他们的真面目。他们现在口口声声的大明,还是朱家大明么,还是太祖爷的大明么?

    建奴失败之日,也就是他们凶相毕『露』之时!他们是可怜的,他们自欺欺人地活在幻想中,但既然是幻想,总有破灭的一天。陈子壮复兴南园诗社,岂不知南园五子,除了一个隐居山林的,都身首异处,不知道他们的未来又是如何。

    看到眼前人的盲目乐观,瞿式耜忍不住很想说点什么,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们今天的妥协和退让,未必会换来什么好结果,但是,现在说什么也晚了,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被姚普贤玩弄于股掌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约束姚普贤他们,张家玉的一千兵卒打得过齐降龙手下的十几万大军?

    瞿式耜看不起齐降龙,看不起姚普贤、陈云龙,但是对他们的几万虎贲之师却还是敬佩的。何腾蛟一两个月丢了的湖广,人家也是一个多月就拿了回来,还恢复了武昌、岳州。

    在御虏的问题上,不服不行。

    也正因于此,让瞿式耜陷入两难。瞿式耜无法容忍江山亡于胡虏,姚普贤他们是恢复汉家河山的唯一希望,但是他也无法接受姚普贤、陈云龙、齐降龙的叛逆。一面是民族大义,一面是君臣大义,瞿式耜感到无比的困『惑』,他无法取舍,也无从取舍。

    话语在瞿式耜的嘴边转了几转,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他选择了离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不能与姚普贤同流合污,但是戳穿齐降龙,戳穿姚普贤的面具?且不管有没有人信,难道要毁掉他们的努力,将祖宗的社稷献给胡虏?那样,他无法面对地下的祖宗。但是看着齐降龙他们颠覆大明的江山,瞿式耜同样不能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沉默,离开,似乎是他唯一的出路。

    瞿式耜引起的风波,不过是这场庆功宴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插』曲,他所引起的不快,很快就被大明中兴的喜悦很快冲散了。

    为了调节气氛,陈子壮请张乔和着声韵唱了一曲《满江红》。佳人抚琴,勾起了在场的人们内心的遐想。遥想当年,岳武穆是为了大宋,与金人作战,如今的建奴,就是当年金人的后裔,情况何等相似,所不同的是,这一次,胜利将是属于大明,属于汉人。

    “这词意境好啊!”何吾驺听罢琴曲,赞了一句,感慨地说,“诸位可有注意到,自古以来,由南而北一统江山的,便只有我朝太祖爷北逐胡虏这一遭,这一次,能够恢复天下,只怕也是太祖爷在天之灵保佑啊!”

    “呵呵,太祖爷自然在天上看着咱们,不过,象冈还是说得偏了。

    太祖爷当年也只是据江南而北进中原,如今,咱们可是从岭南恢复河山,嘿嘿,这只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吕大器也烧着火说。

    沉浸在这喜悦地气氛中,陈子壮倒还保留了一丝冷静。“此次御虏,姚普贤、陈云龙他们是立了大功啦!只是,咱们士林也不能无所作为啊,免得将来被人家说闲话,在朝堂上,也不好立足。

    先自说的对,姚普贤、陈云龙虽然有忠孝之心,但是做事还是孟浪,胜易骄,这次他们立了大功,只怕日后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规矩了。咱们还是要多做些努力,从旁约束他们,以免他们走得太远!郑芝龙就是前车之鉴啊。”

    “嗯,秋涛说的是。”何吾驺挪了挪身子,靠向张家玉,“芷园,现在你也是带兵的人了,是不是争取一个立功的机会,给咱们士林也争口气。你看看,现在前面风光的,都是姚普贤他们的人!”

    “这……张家玉有些为难,不知如何回答。他如何能不想去前线?听着北面传来的捷报,他做梦都想到战场上一展才华,但这哪里是他想去就去的了得!他不过是驻防军,和齐降龙、孙仲伦他们完全不一样,而且也只有一千人马,粮饷也控制在兵部、户部手里,那是姚普贤和陈云龙的衙门,没有他们的命令,张家玉又能如何!

    “秋涛!能否和普贤他们提一提,寻个机会,让芷园到前边去历练历练,也好有个立功的机会!”何吾驺向陈子壮提到。

    吕大器摇头说,“只怕难啊!”

    “先自说的是,难啊!

    姚普贤他们最看重的,一个是军权,一个是财权,能让芷园带点兵,已经是很不容易了,现在大战在即,他自然要用他的人。何况,芷园也只有一千人,就是去了,也没有大用处!

    事缓则圆,尤其是关系到用兵的方面,千万急不得。

    芷园也说,这次南下,歼灭奴兵主力的可能不大,这样,恢复了江南,还要进一步北伐,还要平定辽东,还有云贵川,还有西域,打仗的机会还很多!我看,这次不要急着争兵权,姚普贤是不会放的,再说,人家拼光了家底,咱们也不好说什么!

    恢复南都,自然是要调军驻防的,届时,咱们再努力促成第六驻防军北上,然后寻机让芷园到前面去,能多带些兵就更好了!而且,到时候圣上回驾,咱们办事也容易些。”

    何吾驺听了,连连点头道,“秋涛这是老城谋国!那眼下咱们应该做什么呢?”

    吕大器说:“既然用兵不成,我看,还是要抓紧把恩科事情抓紧。姚普贤他们已经同意重开恩科,这是顺天意,顺民心的,也是天下士人翘首以盼的!

    今冬,咱们要做好一切准备,明年的秋闱,可是重中之重!尤其是主考,一定要争过来。象冈是首辅,这一届,还是力保象冈,诸位以为如何?”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不知象冈兄怎么看?”陈子壮问道。

    大家推举自己,何吾驺心里暗自一乐,口上却客气地说:“咳,惭愧啊,这还是甲申年以来,咱们大明的第一场恩科,至为重要,只是老朽年事已高,恐怕难堪重任啊。”

    吕大器在广东碰了一鼻子灰,现在早已没了当初的气势,说话办事都收敛了许多,也更注意人情世故了,连忙劝说道:“象冈是前朝的大学士,又是本朝的首辅,此事非象冈莫属。象冈挑头,具体的事情,可以由秋涛和弟从旁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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