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龙的反水,只是一个开始,却掀起了湖广大地的反正大『潮』,大湖以南,除了长沙等少数地方,转眼之间,全部变换旗帜,大明的战旗,重新猎猎飘扬在蓝天之下。
因此,齐降龙从广西北上,一路上几乎没有遇见什么抵抗,作为新一军的先头部队,张先壁亲自率领着骑兵二旅的一千骑兵,在十月二十日就抵达了长沙城下。
张先壁坐着他那匹矮小的滇马,走在队伍的最前方。其实,在这支队伍里,他的坐骑已经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了,说他矮小,那是同齐降龙的那些宝马以及奴贼的口外骏马相比。不过,张先壁的脑子里还是惦念着齐降龙给他的允诺,胜了这一仗,给他一匹广东的高头大马!
举起齐降龙给他的千里眼,望着数里之外的长沙城,清清楚楚地看见城头巡逻的辫子兵,一个个拖着一条猪尾巴,颓废地在城头晃悠,依稀连眉『毛』眼睛都瞧见了。“这玩意真是新鲜,这么一拉,嘿,就到眼前了!”张先壁新奇地赞叹道。
张先壁勒住了马,后面的队伍也就停了下来,张先壁的弟弟张先轸跟上来,扶了扶新配发的头盔。,道:“兄长,不走了?”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张先壁也是不能例外,有个亲弟弟帮手,总是好过外人,除了盔甲这件事情,张先壁对这个亲弟弟还是极为照顾的,他做了骑兵二旅的旅长,张先轸也成为了第二团的团长,统领着一千骑兵。
与独立团不同,他们现在是新一军的正式编制,虽然军饷级别还低了些,但对于齐降龙的安排还是十分满意的,张先轸的这身盔甲,也就是在整编时,齐降龙给骑兵二旅配发的。头盔、护腕、护腿以及前后两片的胸甲,全部是精钢打造罩在锁子甲外面,威风凛凛,可惜只有一百具,除了分给亲弟弟一套,自己留下一套,其他九十八套,张先壁全给了自己的亲兵。
同建奴交过手的张先壁,知道鞑子的利害,摇摇马鞭,对自己的弟弟说:“不走了,就咱们这一千人,还想攻城不成!军座说了,只让咱们来探探道。去,派一队人,绕城跑一圈,看看虚实。记得,离得远些,咱们就这些家底了!”
张先轸应了一声,唤上一队骑兵扬尘去了……
梅勒章京屯泰此时也在长沙城头上注意到了城下的一股明军,自齐降龙挥师北进以来,他在这里已经煎熬了许久,今天,终于看到了明军的影子。
屯泰早先是跟随阿济格由东路进攻陕西后,南下湖广的,在李自成被杀,楚军投降后不久,阿济格便奏凯还京了。此时,湖广北部已经被征服,屯泰便以总督八省军门的身份,带领少数部队驻守在武昌。湖北各地的驻防清军主要是刚刚投降过来的南朝和大顺军叛徒,一时间,湖广兵力空虚,好在当时驻守长沙的何腾蛟手头也没有多少兵马,湖广的局面才比较安稳。
与何腾蛟、章旷等人不同,屯泰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力量的不足,更自知,也更务实。到任之后,他就派出使者对尚未归附的明朝文官武将和大顺军余部广行招抚,委以重任,力求稳定和扩大自己的地盘,惟一对他不利的是清廷严厉推行的剃发改制遭到汉族军民的抵制,使他的招抚政策未能取得更大效果。如田见秀、张鼐、袁宗第、吴汝义、刘体纯、郝摇旗等都曾在他的招罗下,派使者至武昌联系,最终是因为剃头的问题,而没有达成协议不久,田见秀等东路大顺军将领都率部北入湖北,在荆州地区同李锦、高一功等九大头领率领的西路大顺军汇合,只有郝摇旗、王进才二部留在湖南。
而何腾蛟、章旷对于大顺军的敌视,则显得目光短浅。尽管李赤心等部大顺军改编成为忠贞营后,大大增强了何腾蛟的力量,但是何腾蛟、章旷等没有充分发挥这支队伍的力量驱逐立足未稳的清军,反倒在粮饷等问题上对忠贞营倍加责难,能战的王进才部就是被何腾蛟『逼』反的。
也正是在何腾蛟愚顽的经营下,兵力单薄的屯泰才熬到了平南将军孔有德的大军,随即,清军便横扫湖广南部,将何腾蛟赶出了湖南。
不过,风水轮流转,在湖广煎熬了许久的屯泰,刚刚过上几天好日子,平南大将军孔有德的主力,就被摄政王一纸手令调去了江西,又将缺兵少将到处匪兵的湖广丢给了他,而广东的大军,却在这个时候,从广西北进湖广,将原本就不稳定的局面搅了个天翻地覆。
大约一千明军的骑兵出现在南面五里之外,屯泰知道,明军的主力已经不远了。
何腾蛟被杀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湖广,让他大敢意外,也让他心有所虑。齐降龙这个人斩掉了何腾蛟,也就切断了明军屈辱的历史。从南边来的消息说,齐降龙的十万大军,拿下衡阳之后,就以每日五十里的速度,向长沙靠近,眼前的这一队骑兵,显然是前来打探虚实的。
眼见百来名明军列着两列纵队,小跑着向城下靠了过来,屯泰双眼紧盯着那打头的一员将领,抽出一支雕翎箭,握在手上。结果那队人马却没有靠近城下,在距离还有两里的地方就向东偏去了,向东跑了一阵这才又从东向西向城下靠了过来。
那些短腿的矮种马倒是跑得不快,却小心翼翼地与长沙城保持着三百多步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即使是最优秀的满洲武士,也不可能有什么作为。屯泰此刻未必有守住长沙的信心,但是就这么让那些人回去,屯泰却有些不甘心。
瞄准了他们的行进方向,屯泰收了弓,一抬手,领着五百满洲镶蓝旗勇士就下了城头。跨上战马,屯泰大喝一声,打开城门,就从从南门冲了出来。
作为张先壁的兄弟,张先轸跟着兄长从云南奉调到湖广助战,这么久以来,就从来没有像这几天这么痛快过,在尝够了失败的滋味后,总算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攻无不摧战无不取。尽管并没有经过几场大战,但是一路奏凯的大好局面,多少也让这个云南来的武夫弄不清楚自己的分量了。
张先壁让派一对兵马探探虚实,张先轸却想表现一下,亲自带领一百骑兵出来。但是很快他就有些后悔了,据此前的情报说长沙城里除了两万多伪军,还有屯泰的四千满洲兵。张先壁有些恼火自己的冒失,所以,尽管张先壁是让人饶城跑一周,但是张先轸却存了小心思。
他先向城东跑,然后再折回来通过城南,并不打算再去城北。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就带了一百号兵马,万一被人家断了后路,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张先轸正有些提心吊胆地经过城南,突然瞧见四五百辫子兵从城里冲了出来,一个个人高马大,气势汹汹,立时吓破了张先轸的胆子,哪里还敢抵抗,拨马便跑。
跟着他出来的一百骑手,也是一样的手脚麻利,在看到辫子兵的第一时间,便调转马头,向南逃窜,不敢稍有犹豫。
奈何滇马原就矮小迟缓,这一路上又走了许久,屯泰却是掐准了时机,以逸待劳。尽管张先轸拼了命地逃跑,与辫子兵的距离却是越拉越近了。
悔,恨,张宪珍的心情,在这一刻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而远在数里外的张先壁也是有些手脚慌『乱』了。四五百满洲辫子兵,自己的这点兵马,能顶得住么,可是受困的却是自己的亲弟弟,张先壁又不能见死不救!
张先壁没有下令,其他的将士自然也不敢这时候出头,但就在张先壁犹豫的一瞬间,屯泰却已经赶上了张先轸的队伍。
告诉奔驰中,屯泰和满洲镶蓝旗的骑手们已经顾不得什么阵形,撒开缰绳一阵猛追,赶上了明军的后队,举刀就抡,转眼就斩杀了数人。
张先轸一马当先跑在队伍的最前方,身子贴在马背上,埋头向前,靠着身后士兵用身体抵挡,暂时躲过一劫,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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