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建奴的步步进『逼』,洪承畴决定积极应对。与新任巡抚邱民仰、锦州总兵祖大寿、杏山总兵刘肇基、团联总兵吴三桂以及东江巡抚齐振华详细商议之后,明军开始采取主动的攻势,来缓解辽东紧张的战局。
齐降龙也等到了蒙昧以求的出征命令。
为了稳妥起见,齐降龙将手上的机动力量一万人马全部装船,在吴三桂驻守的松山城外五里扎营,并按照齐振华的吩咐,派人南下,调先前已经南下整编的戴衍功部北上。大军六月三十日登陆,到七月二日,齐降龙的营地建筑完毕,一个以沙包石块堆砌的军营,俨然一座与松山呼应的城堡。
“长白兄!”
齐降龙安营扎寨的时候,吴三桂正在宁远接受洪承畴的召见,一回到宁远,也不进城,直接到齐降龙的大营与齐降龙见面。
“多日不见!齐兄愈发英武了!”
“哪里哪里!”齐降龙客气道,“听闻长白兄宁远来,可曾见到我家先生?”
“抚台大人啊!”吴三桂解了头盔,“见到了!”
“气『色』可好?”
“制台大人对抚台大人礼遇有佳,神『色』也十分健朗。”
“那便好!先生旧伤受不得辽东的天气,还是要多多将养才是。”
“这话,齐兄却没说着。”吴三桂吃口茶,“如今制台大人对抚台大人可是极为看重的,军机要事,皆先与相商,然后才是俺这些莽夫了!”
齐降龙听吴三桂的话,不知所言属实,又或者是洪承畴安抚他的伎俩,不过,洪承畴想对先生不利,却也着实有所顾虑,看先生捎来的书信,吴三桂的话,即使不实,却也当相去不远。“辽将之中,吴兄最为制台大人看重,不知此次制台大人可有面授机宜?”
吴三桂笑笑:“说是说了些,无非是以战而存守的言语,详细的,却还要自己筹划了。”
“看吴兄春风得意,定是成竹在胸,可否透『露』一二!”齐降龙问道。
吴三桂扭头看看四周,齐降龙道:“无碍,吴兄尽请赐教!”
吴三桂看着齐降龙,将脑袋凑近些,轻道:“奴贼欺人太甚,在锦州城外扎营,俺打算给他点颜『色』瞧瞧!”
“袭营?”齐降龙将双方部署想了一遭,时下在锦州城外的确有建奴镶蓝旗扎营,驻守贝子罗托,难道是要打他的主意?
“嗯!”
“如何举措?”
吴三桂筹算了一下:“俺打算以五六百精锐,夜袭其营!”
“说笑了吧!”驻守的奴兵有三千余人,便以五六百人出战,也着实有些冒险了。
吴三桂得意道:“齐兄毕竟与建奴交手不多,奴兵一向骄狂,他们在松、锦各处滋事,又在锦州城外扎营,咱们一直没有出动,他们必以为咱们怕了,想不到咱们此刻会去劫营。此战不为杀敌,只要将其惊走,缓解锦州的压力便可。袭营贵在出其不意,人多反倒坏事,闹他一阵,待他反应过来,咱们已然退了,五六百精锐足以!”
齐降龙听吴三桂的话语,自己却有不同的打算,若是吴三桂估计不错,为何不能追求更大的战果?如今锦州可战之兵不下万员,杏山刘肇基可调精骑四千,吴三桂麾下已有万余精锐可动,机上自己的一万兵马,合计三万有余,建奴在锦州附近不过济而哈朗等部三旗人马,二万余人。
其中一万八千余人在义州,驻在锦州东北数里的镶蓝旗一部三千余人。由义州到锦州外围八十余里,往来三四个时辰,只要策划周全,以三万精兵围歼三千奴兵,绝非纸上谈兵。若是在义州兵来援途中设伏,更能扩大战果。
若是如此,他奇迹倒是十分愿意扮演围攻的角『色』,一来对手下的步兵和炮兵最为精锐,骑兵匮乏,不宜冒险。而以关宁军两万余人伏击建奴万余,也是把握之中的事情。即使不能重创济尔哈朗本部人马,歼灭建奴三千也足以震慑皇太极了。
吴三桂听了齐降龙的话,奇道:“你家先生在宁远也提过此事!”
“哦?”
“那日制台大人与抚台大人商议军纪,邀俺报告情况,当时抚台大人的计划更进了一步,道,围歼锦州城外之兵,若是义州兵不来救,便一举灭之,若其来救,则别遣一军直袭义州,毁了义州,锦州之局便全然而解了!”
“制台大人如何说?”齐降龙忙问。
“制台大人恐怕贼兵又是圈套,便没有准允!”
齐降龙回念一想,也是,自己的细作主要还是在建州腹地刺探军情,辽西这边虽有些探子,但情报也不十分可靠,而洪承畴吴三桂他们也没有放出足够的哨探侦探建奴动向,这股锦州城下的奴兵是否又是圈套,着实难说。
可是若就此放了贼兵,多少心有不甘,无奈稳妥起见,还当谨慎些好,待自己的哨探安排妥当再说。想到此处,齐降龙也就将这个念头放过了。
照顾吴三桂的弟兄们吃喝一顿,他们便回城去了。孙仲伦和齐降龙一道将他们送出营门,回到帐内,孙仲伦问道:“对吴三桂的计划,你如何看?”
“人言吴三桂沉鸷多谋,勇而赶战,今日看来,后一句说的不错,多谋嘛,只怕未必!”齐降龙摇头道,“建奴谋锦,其关节在义州,根本为十万建奴精兵。惊扰罗托使其撤营而去,不论如何都不是上策。成不能解锦州之困,败反搓我军士气。倘若罗托确实只是窥城,更错过一个歼敌的天赐良机。咳!先生说的不错,咱们此来,能战则战,不能战,绝不勉强。洪承畴的调度嘛,也要相时而动,否则咱们这万把号弟兄,没几个能活着回去!”
“那你看大帅所说直捣义州,是何用意?”
“如今皇太极不在军中,按照济尔哈朗的『性』子,我看他未必有意与我军交战,罗多八成便是窥城来的。哪怕他济尔哈朗当真有此魄力,此刻寻得一战,我看,凡到与咱们有利。”齐降龙拉来地图,“辽东的战局,咱们最担心的为非遭到关内的牵连,此时杨嗣昌在中原基本控制了局面,而看皇太极目前的态势,又不像咱们预先估计的那样严重。他虽说有意锦州,但是看他只在此驻扎三旗人马,可见他并未做好大战的准备。”
“嗯!”孙仲伦明白齐降龙的意思,补充道,“所以,大帅的重点实际上还是趁关内相对平稳,应当趁敌人筹划未妥之时,歼灭此处贼兵一部,置于能不能拔掉义州之敌,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了。这么看来,我想大帅恐怕更希望罗托是济尔哈朗的诱饵了!”
“是啊!”齐降龙叹道,“洪承畴老成持重,此话不假,只是持重得过头了。说到底,还是他自己对于建奴能不能战拿不定主意。”
“恐怕不仅仅他,便是关宁军也未必有这等抱负!”孙仲伦评论道,“关宁军能战士能战,但是这些年被朝廷、建奴两头压着,只有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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