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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再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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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余人苟且逃的一条『性』命。

    皇帝此刻却不去计较当初是谁训斥杨嗣昌,是谁支持熊文灿招抚流贼的,却是一番大怒将熊文灿、河南总兵张任学革职,左良玉降三级图功自赎,随后又严令各督抚合力围剿。可是此是关内外精锐尽集辽西,左良玉又是新败,却如何控制得了这昏昏然的局势。

    这些情况潘振承也是心中有数的,只是齐振华问起来,一时间不明白齐振华的意思,也不好作答。想着这位熊大人,齐振华是感慨颇多,就因为他一时失言,还得自己跳进火坑不说,还将齐振华他们的计划打得七零八落。不过此时,齐振华说得却是另外一层意思,等了片刻,道:“如今中原『乱』了,朝廷的精锐却在辽西,你以为朝廷会如何作为?”

    “或许,边军入塞剿匪?”

    “你可知道辽西此刻又是什么情景?边军可能抽得开身?若是关外也打了起来,该当如何?”

    齐振华这一问,潘振承似乎听出一丝寒意来了,大呼一声“不好!”

    道:“用兵之道,最忌掣肘,朝中那些昏庸之人见关内『乱』了免不得催促边军入关平贼,若是此刻辽西正是吃紧,只怕大事不妙了!”

    “是啊如今关内一『乱』,关外再一闹,你以为咱们大明江山,可还有多少光景?”

    这可是大逆不道的言语了,可是潘振承明白,齐振华给他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也只有将他视做一家才说的出口的,他连忙将脑子转了几转,道:“先生的意思是……发兵平叛?”

    “平叛?”齐振华哈哈笑了,“我却有心无力。这些日子辽东看似平静,其实暗流涌动,贼酋身旁掣肘已尽数剪除,如今当全力与我大明较量,一二年之内,必有大战。辽西存,大明存,辽西亡,则大明亡!实在腾不出手了!”

    “那先生的意思是?”

    齐振华道:“若是以我之见,辽西真要开打,当以拖为上策,关内则应急剿!可惜圣上求治心切,稍见起『色』便骄狂起来,关内流贼未尽便将精锐尽数北调,只怕念着光复辽东了!如今中原『乱』了,少不得拆东墙补西墙,这胜败怕是难料了!”

    “嗯,这正是最为焦虑的!”姚世贤无奈地说,“照眼下局势,辽西、关内已难权衡,只有盼着辽西平安,朝廷能够发兵回援,可惜也是虚谈。咱们的身份原本低贱,加上朝中的一帮腐儒,也回天乏术了!只好竭尽所能,做些防备的安排,以免仓促应对。”

    齐振华继续道:“兵法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而如今,关外虽未打起来,却也是眼前的事情了,若当真关外胶着之时,圣上一味催战,只怕……届时边军精锐折损殆尽,辽西难保,关内亦无力剿贼,只怕数年间,神京难保。但是我大明三百载基业,却不能便这般亡了。咱们要早作准备,以图恢复。不论建奴破关或者反贼作『乱』,也不管其它各路将军如何,咱们却是要自力更生。”

    “是啊!”姚世贤接道,“咱们以海为家,贸易却倚赖苏湖,一旦货源断绝,当如何是好?故而加紧广东诸处庄子的生产便是极为要紧的事情了。当然,若想一夜之间让广东赶上苏湖,无疑天方夜谭,便是想全赖广东生产,也不现实,只是自家多一分产业,心里总要踏实些不是!”

    “正是此理,咱们在广东根基极深,不论哪家,若想到广东撒野,却也讨不得好去。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谁也盼着朝廷能打胜仗,天下太平,只是先生如此一说,只怕当真危如累卵,是应早做计量!”潘振承言辞恳切地说,“在下定全力招募工匠南下,不负先生厚望!”

    “好!好!好!”齐振华和姚世贤举起茶杯,“此事关重大,贤侄务要尽心办妥,来,且以茶代酒,满饮此杯!”

    ……

    八月十五是贡院散场的的日子,考生们在狭小的考棚中经过接连三场的考试,今科便算是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便是考生们等待九月放榜。由于大批滞留金陵的考生,这一段日子,这秦淮河也便格外风光。

    这半月里,齐振华泛舟江上,将江北、江南地形一一详加考察,甚至沿运河北上,在淮水逗留了一日,掐着日子,在十四日夜里回了渡口,同姚世贤汇合。

    姚世贤也是没能闲着,了解了本地情况,便同潘振承筹划招人的事情。左思右想,初步想了个法子。江南学风鼎盛,百姓皆以读书为重,稍稍有些家资的便要子弟读书进学,只是一般做工、种地的人家难免贫穷,给不起学资。于是姚世贤便想着从这方面下手,倡办学堂,先在本地办一所初等学堂,凡父母有农工手艺却家贫的人家,都可送一名男童入学,学费、伙食、衣服全有商行负担,父母兄长也可以得到商行照顾的工作。教些书经识字等科目,收拢人心,待个一年半载,再将他们尽数请往广东去。

    ……

    据潘振承探来的消息来信说那四公子出了考场,便约了今日午后一同到媚香楼吃酒作乐,似乎连河东君都邀得了。

    这日,太阳刚刚『露』了眉头,齐振华便起床洗涮了,冠带整齐,用过早餐,便和姚世贤坐在船头聊一聊几天来的收获。姚世贤本想多睡上一些时候,却被早早拉了起来,和他说说昨日见到的考场盛况,却见齐振华一幅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思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怒得他直想抽齐振华的巴掌。

    巳时一过,潘振承便过来通报,齐振华忙不迭地叫上姚世贤随了他走,乘了马车往城里去。

    将近午时,到得媚香楼前,但见这小院屋宇素雅光洁,门楣精致,花木扶疏,珠箔低垂。齐振华一行人一踏上台阶,便见一支『毛』茸茸的小狗跑过来,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笑嘻嘻地表示欢迎,挂在屋檐下的一只花斑鹦鹉,竟开口讲了人话将“上茶上茶”一劲地念着。

    “嘿,这媚香楼果然有些情趣!”齐振华乐道。

    潘振承一面请齐、姚先行,一面说道:“这媚香楼在秦淮河畔可是极有名的,老板娘唤作李贞丽,年轻时亦为红遍秦淮河的名『妓』,『色』艺双绝,拜倒裙下的公子、贵胄数不胜数。待年岁长了,便出资建了此楼,收养一批女儿经营起来。”

    “听说这些院子都有一二个头牌,不知此处是谁?”齐振华随口问到。

    “此处的头牌名气不小,便是红透金陵的李香君了!”潘振承道,“四公子也是邀了她吃酒。”

    说话间一个半老徐娘迎了上来,向着潘振承便道:“呀,这是哪阵风,将潘公子您吹来了?”说着便热情地拉了潘振承的手,却瞥见后面的几人,“呦,这几位贵客,快快请进。”又向潘振承道,“潘掌柜怎的不在粤海楼招待几位贵客,却跑来咱们这家小店,真是,您看看让我说什么好呢!”

    “给安排个雅致些的位置。”潘振承说道。

    这一推一让的当,便进了门,两列秀气的小姐已经道着“万福”将几人引入厅堂,“来人啊!”老板娘嚷了一句,快步迎过来几个丫鬟,“快,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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