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同意了,“小侄常与平疆兄等纵论天下大事,平疆兄博闻广见,又稳重机敏,小侄远不及也。至于考取功名,为得也是报效国家。平疆兄投笔从戎,至军前效力,同样难能可贵。文者安邦,武者定国,一文一武,国家之倚重也,不可偏废。只因小侄自感才智不足,于兵事难通一二,这才苦读诗书,以求报国之道。”
这郑森所说的“平疆”正是齐经国的表字,齐振华听到夸奖自己的儿子,心情同样格外爽朗。“呵呵”笑着又向郑芝龙说,“怎么?贤侄当真要取功名么?”
“嗯。这本是一厢情愿的事情,不想犬子亦是这般想法,却也巧了。”郑芝龙点头道。
齐振华想了想,道:“嗯,那不知飞黄兄如何打算?”
“贤兄治理有方,粤省实堪人间天堂,若能就此地报考本是最为妥当了,只是犬子原籍闽省,依制却应归闽应举……
齐振华颇具玩味地看了看这一对父子,又和姚世贤相互望了一望,道:“这些年来,愚弟忙于公务,未能妥当照料贤侄母子,吾之过也。如今却如何不能再耽误了贤侄的前程。飞黄兄虽说事务繁忙,难以顾家,终究骨肉分离多年,有违人伦,不若便此将家眷接回福建,父子、夫妻团圆,贤侄亦可考就功名,不知飞黄兄以为如何?”
郑芝龙却推辞到:“咳!可惜常年奔波在外,实难料理家务,闽地又不似粤省安定,真若接了回去一般的放心不下。”
“飞黄兄言之差矣,为夫为父者,岂可不叙亲情。陛下将旨,擢愚弟巡抚东江一职,此后将常留辽东,三弟又公务繁忙,难以照料,这些年来,尚时刻忧虑照顾不周,还是借此机会接去。再者,贤侄此次应举,定然马到功成,他日需往留都深造,届时也不便滞留广州啊。”齐振华道。
“那!”郑芝龙犹豫再三,点头道,“那便如此吧!”
……
“先生,前面便是崇明沙了。”齐荣轩说道。
“知道了!”齐振华答应一声,挥手他出去,向身边的姚世贤道,“出去看看?”
“好!”
在齐振华登门拜访三日后,郑芝龙终于如愿以偿的将自己的家眷接离广州,只是重定贸易份额的事情,也不再好开口,不过,家眷即已安全,也不必急于一时。作为回报齐振华的多年照顾,郑芝龙自请奉上三十万两白银的“礼金”,当然,宽宏大量的齐振华允许他分三批,每批十万,在三年内付清,并且赠送火炮两位,当作还礼。而郑芝龙本人,则在家眷撤离后次日,也告别了广州,乘船离去。
之后一段日子齐振华和姚世贤过的都相对平静。在幕府的锁国令颁布之前,商行派出了第一批贸易船,搭载着瓷器等货品,飘向东瀛。而由于近几年贸易的长足发展,齐振华决定在将军队进行一次扩编。
他将陆军充分按照地域和职务的区别,分作四个部分,此番随他援辽的戴衍功部独立成为他的直隶军,人数则扩充四千步军,兵力达到一万二千;留驻辽东的齐降龙部则扩建一只四千人的骑兵队伍,由杨振等人统领,不计水军部分,亦增至万二千人,而由于包括一支成建制的骑兵,在攻击力上较齐振华的直隶军更强;而原先驻守后方的陆军队伍,则分作两部分,一部分为人数八千的预备队,另一支则是八千人的城防军。如此一来,仅陆军齐振华便拥有四万人了,而如果需要,他随时可以将预备队扩充到一万二乃至更高。
但是对于水军,则并没有作大的调整。除了为了应付旗舰“定远”一号的退役,新建了一只一千五百料的“定远二号”作为旗舰外,仅为补充报废炮船,而修造了七只,其中一千二百料一只,八百料二只,四百料四只,八只船共耗银十四万两。将战船数量维持在千二百料九只,八百料二十三只,四百料四十只的数量上。
正如齐振华和姚世贤所料想的,之后的事实证明,陈啸龙的想法确实是一厢情愿了,作为拥有“苏松财赋半天下”称呼的松江府,对于这样一个朝廷命脉,皇帝是决不会让他人『插』手的。
最终,朝廷既没有下旨任命姚世贤为松江知府,更没有增设什么税务衙门。
不过,尽管朝廷的旨意没有下来,加强对苏州、松江的控制却势在必行。
于是齐振华在休养了一小段时间后,陪同姚世贤一道乘船北上,于崇祯十二年八月初一抵达江口崇明沙。
一牙新月挂在天空,水手们在崇明沙边抛锚落锭。齐振华和姚世贤从尾舱出来,在将台上铺了垫子,坐下来,摆上一盘果子,一些瓜子、核桃。
“唉!去,取酒来。”齐振华发觉少了些什么,说道。
姚世贤却阻止他说:“还是不饮为妙。”
吹着海风,两人静静坐了片刻,看着岸上的点点烛光,齐振华道,“三弟,咱们登岸走走如何?”
“天都黑了,还是算了,待明日天亮不迟。”
齐振华一撇嘴,“怎的年岁大了,胆子却恁地小了!郑芝龙尚且只身赴粤,这崇明沙却是有何危险不成?再说,荣轩几个都在,担心什么?”便拉着姚世贤起身,下了小船,靠上岸去。
落锚之处乃一丁点大的小渔港,几只破烂的渔船随意地飘着,还有一些躺在沙滩上。巡了一周,循着一点两光,便靠了过去。
这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几只木桩围作院墙,房前架子上搭着一面网,一些零碎的家什洒在地上。两间屋子一左一右靠在一起,屋顶铺着茅草,压着几块石头。一间屋子黑着,另一间则有烛光晃动,一个人影映在窗上,似乎正在忙碌。
低矮的篱笆没有门,只是一个缺口对着院内,一行人进了院子,在亮灯的门口停下。
“咚咚咚!”齐荣轩敲了敲门,却没有人来开门,屋内的灯火也突然熄灭,仔细听听,依稀有些琐碎的声音。
“如何?”
“有声音,但是听不真切。”
“告诉他,咱们是路过的客商,深夜不便行船,想借宿一宿,明日一早便走。”齐振华又从袖口取了一锭银子,“喏,从门下放进去,告诉他这是谢礼。”
齐荣轩照做,过了一会,屋内的灯未亮,却是拉门开了一道缝,一只眼睛透过门缝向外看着。齐振华命人点着火把,让屋内的人瞧个清楚。
那人瞧了瞧,不说话也不开门,齐振华上前一步,道:“我等是路过的客商,途经此地,夜里不便行船,想借宿一宿,行个方便吧!”隔着门缝,却看见一只细嫩的手中,正捧着那锭银子,齐振华心下微微一笑,有门。
因屋内光线昏暗,瞧不清楚那人的模样。
这边的门还没叫开,另外一个屋子却冲出一个人影来,瞧样子是个有些佝偻的老汉,不由分说,『操』着一根木杖劈头盖脸便打了过来。
齐荣轩等人就要动手,齐振华连忙止住了。一面闪躲,一面解释,“老丈,我等是路过的客商,只想借宿一宿,别无他意。”
那老汉抡了几下,没有伤到人,却见这些人并未还手,更无加害之意,也因这累了,这才收住,借着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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