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真想与先生同留京师,想想那年你我初来此地之时,咳……
“怎的,又想到什么?作此叹息?”陈啸龙问道。
伍元丰回到,“来京这几年,也目睹了一些,实话说,从前在广东,从未曾如今日一般,为大明江山担忧。虽说你我通番贸易,很多事情也有乖律例,可不过为些银钱,这海便是咱们海民的命不是?
到了京城,过了这些年,才真的是,咳!
这些京城的官老爷们,不论原先的阉党,还是如今的东林余党,不论自甘堕落为虎作伥,还是自命清流,有哪个真在为这大明江山着想,你只管拿了银子去,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腐败如斯,如何得了啊!
官场混浊,连军队也是腐朽不堪,京营原额数十万,如今实有几人?兵仗局供应的军械,也是残次不堪,刀钝而脆,一击便了,铠甲更是些纸甲,毫无用处,冬衣尽以纸屑、破布为之不能御寒,军饷拖欠不发或为军校克扣,土蛮打过来,如何是好啊!
你我虽身为商贾,却也是大明朝的子民,老朽老朽,若年轻数年……
“便是您老早年轻几年,又能如何?”陈啸龙落了一子,挥手招来一位婢女,将茶壶拿去换水,将右手翻了几翻,“朝廷走到今日,咳,不是你我几人翻翻手便变得过来的,尚需时日。”等婢女将茶水换好离去,陈啸龙重新给两人满上,“听说江南有好消息来,伍老今天恐怕也是为此而来的罢!”
“呵呵,”伍元丰落枚黑子,“先生虽身居此院,却依旧耳聪目明啊,老朽也是刚刚得信,看来有落在先生后面了!呵呵。”
陈啸龙环顾四周,“哈哈!皇帝陛下洪恩滔天,不但置此宅院,也不曾忘记多安置些人手照应,哪里有您的消息灵通,不过是昨日皇上差人前来,告诉我这两天准备进宫答对,顺便请传话的公公吃了顿便饭,公公告诉我说,东南打了胜仗,红『毛』也表示恭顺,协助官军剿灭海盗,接连传来捷报,龙心大悦啊。”
“嗯,咱们的船队时打了几个胜仗,郑芝龙的贸易船队已经被打得快要破产了,福建、浙江、都遭到打击,连在海外的地盘都被红『毛』打劫,像他们在笨港的基地就遭到红『毛』多次炮击,死了些人。郑芝龙围攻澎湖也被打退了,这样下去,过不很久,就会垮了!”伍元丰慢悠悠地下着棋子,说道。
陈啸龙略作沉默,“只是,恐怕有人不希望咱们一统海洋啊!”
“皇上?”伍元丰平静地说。
“不只皇上罢!”陈啸龙撮撮双手,丢下棋子,看着伍元丰,“伍老这几天虽说要走,这朝廷的事情,怕您也未曾稍有懈怠罢!”
伍元丰也停了手,“郑芝龙之前几次同朝廷作战,一直对福建水师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还放过俞总兵的船,最近被打击之后,便多次差人向朝廷示好,尤其在围攻澎湖失利后,这一迹象便更加明显。”
“呵呵,看样子,他是看出来硬拼不行,想迂回了,我就在想郑芝龙不是傻子,怎么会在这样一个不恰当的时候,作了那么件傻事,查了这些时候,也没有消息?要打也不是这么个打法,不痛不痒地抢一遭咱们的货船,然后也不见动静,结果闹成这个局面,被三家打成这样,查了这么久,怎么还没有消息?”陈啸龙重新将心思放一些在棋盘上。
伍元丰挪挪身子,将身上的貂皮大衣裹得紧些,“不清楚,这个事情,他们两个也很挂心,要查查清楚,不过确实没有什么消息。不过,不论怎样,走到今天都不是坏事。”
“嘿嘿,朝廷既然想,便让他们去做,咱们在京师就不要多说什么了,二弟、三弟自会处理妥当,我不信二弟会给他们什么想念,呵呵!”
……
“进!”
卫兵在门口向齐振华报告齐降龙已经到了,便轻轻将文件收起,整了整衣冠,让他进来。
“先生!”齐降龙一进舱门便下跪行礼。
齐振华坐在木桌后面,“嗯,起来吧,坐!”抬起左手指了指靠在舱壁的一把木椅,然后从手旁的小柜中取了杯子,倒上半杯葡萄酒,“这还是从南洋带来的,说是西洋的舶来品,味道不错。”起身放到齐降龙面前,然后退回座位。
齐降龙将那酒杯端起,在唇边稍稍蘸了一下,微微低着头,看着甲板,也不做声。
“你们船长有告诉你罢?”齐振华开头问道。
齐降龙点点头,旋即摇摇头。
“呵呵,这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齐振华笑道。
“方才传令官过来只说先生找,便『138看书网』什么。”齐降龙起身恭敬道。
“坐下坐下,坐下说。”齐振华挥手要他坐下,“这样,那咱们来谈谈。”
“是,先生。”
齐振华将木椅移个位置,端着红酒,透过月光,向舱外望去,“来,你过来。”
齐降龙跟着齐振华通过舱门,站到船尾『露』台上,齐振华一手扶着木栏,右手托着酒杯,向眼前闪烁着灯火的船队晃了晃,“还记得当初我们在孤岛上的日子吧,想一想,当年可曾知道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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