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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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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

    吴淳夫顾不得自己的出身,点着崔承秀,连道了三个“你”字,另外三虎也同样愤懑非常,只是尚存点理智,没有骂出口来。

    崔承秀厌恶的扫了他们一眼,“啪”地在扶手上镇了一掌,镇得四人为之一惊,崔承秀满意得转了转眼珠,沉声道,“忘了本了?”崔承秀指了指同僚,“你一个陕西佥事,几品官?若非本官提拔,也当得工部尚书?太子太傅?如今竟同本大人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崔大人,”吴淳夫『摸』了把额头的冷汗,卑微道,“下官知罪,只是事关重大,一时慌了心神,还望大人海涵!海涵!”

    “海涵!”

    这李夔龙是福建南安人,曾中了进士,官历吏部主事,结果因参劾罢官,前年复官后专承秀指,于是接连高升,作了左副都御史。江都人倪文焕,擢御史,巡视南城使崔承秀办的;田吉从六年至今,未匝岁,连擢至兵部尚书,加太子太保;吴淳夫更是成崔承秀的面子,原是万历朝三十八年进士,作到陕西佥事,结果为朝廷查罢,同田吉等前年拜的崔承秀的门槛,认了老阉为父,步步高升,由太仆少卿到太仆卿,然后工部添注右侍郎,最后进工部尚书,加太子太傅。

    这四虎,哪个不是走的崔承秀的门子,攀上魏忠贤,从此转了时运,魏忠贤对崔承秀犹如再造,崔承秀便对他们如同再世父母,虽同为五虎,却也一项唯崔承秀马首是瞻,见崔承秀发了火,也都一个个老实了些。

    “咳!”崔承秀颓丧的坐着,抬起手,『摸』了『摸』胡子,伸着舌头将干涩的嘴唇润了几次,“咳!”

    “大人,您说句话吧,总不能……

    看着倪文焕盲目的眼神,崔承秀摇着头,“九千岁,真的不明白!”

    “可是,这样下去,早晚有一天,咱们……

    “吴大人,咱们都是明白人,可是,九千岁不明白,”崔承秀静静地说,“咱们的一切,靠的是魏公公,他,靠的是当今万岁,这是沙滩上的大厦,只要,轻轻一推,”崔承秀眯着眼睛,摊着双手,“便轰然坍塌。各位大人也都明白,本朝开国至今,凡与宦官过从甚密的,有哪一个德了善终?从王振,到刘谨,魏公公倒台之日,便是你我……

    “是啊,正是此理!”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是,关键在魏公公那里,他不点头,谁有能力回天,你,还是你,”崔承秀挫着手,“让魏公公登大宝?你们倒是说说,古往今来,哪有太监做的这个位置的?”

    “咳,都是作孽啊!要说坏事,都在那客氏身上,皇上到今日的地步,不都是她的罪过,才二十三啊!病成这个样子!”田吉痛心疾首道,“为了争宠,将皇上的子嗣一个个……可好,如今就是想扶一个幼主都没得扶,咳!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

    “自作孽?难道咱们在那些正人君子看来,有什么好货『色』?想想当年张居正的例子,怎么说那还是我大明堂堂首辅大臣,什么叫房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等有那么一天,这些平素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个就都『露』出嘴脸了。” 吴淳夫轻蔑的哼了一声,“说咱们是『奸』佞,他们哪一个手底下干净了?还不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人家是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依着太祖皇帝,他们哪一个不是被斩了八回!哼!”

    “咱们是真小人,人家是伪君子!”

    “得,别说这些旁的,还是想想今后如何吧,这才是正事……

    这些年来,冬,格外的冷,到的也格外的早,北面的阵阵寒气,吹得京城上下不得不早早加厚了衣衫,逃避寒冷的侵袭。

    巍巍紫禁城的石阶上,那凝聚着千万百姓血汗的石阶上,依稀下了层薄薄的霜,一位少年,穿着华丽而又简朴的衣裳,侧着身子,靠着鲜红的梁栋,冷着双眼,将这匆匆忙忙的世界,一一瞧在心中。

    两个小太监,似乎为一块粗鄙的玉石,争执起来,似乎,一个说是自己先捡到的,另一个说应该是自己的,闹着,路过少年的,身边,却似乎没有那人,去了。

    一列太监,排着队伍,一个个腰悬利刃,路过眼前,少年道,“公公们辛苦了。”

    那打首的,止了队伍,行个大礼,“信王千岁。”

    “免礼免礼!”被称作信王的少年,将一列太监扶起来,“公公们守护大内,辛苦了,稍坐片刻,略作休息,可好?”

    那几个太监也巡查了几番,腿脚是有些疲惫,便应承着坐下来。

    这些都是魏忠贤编练的武阉,虽是太监,却因长期锻炼,身板比较结实,不光佩着刀剑盔甲,还都有鸟枪,都是京师里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连边军见都不曾见过的精巧之器。

    “公公,您这把佩刀,好威风啊,可否借我一看?”

    那太监想了想,将腰间佩刀取下,“这是九千九百岁爷特地定制的,精钢打造,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说着缓缓将刀抽出,立时一股寒光照在那少年脸上。

    少年为之一动,双手接过,仔细端详。那太监,则在旁不断提醒,切末伤了。

    一个官阶高些的太监过来,见这几个奴才偷懒,劈头盖脸便是一阵痛骂,走进方看见信王在此,忙跪下行礼,一面,催促奴才们去巡查。

    那佩刀被信王拿去的武阉,唯唯诺诺应承着,却不见信王有还他佩刀之意,正要开口,少年却先说了话,“公公,这宝刀,本王甚是欢喜,可否借本王耍弄片刻,尔等且去巡查,回头来去便是,如何?”

    那武阉还有和好说,只能点头去了。

    “王爷,该用膳了!”一名小太监等武阉们离远了,恭敬的说道,见那少年点了头,忙取下腰间挂着的水具,递给那少年,又怀中取出一纸包裹,小心的解开绳子,将一把炒熟的米粒放在手中,伺候着少年实用。

    这小太监,姓王,与一般的公公一样,去了个颇有予以的名字,叫承恩,他是跟着曹化淳入的宫,这曹公公的恩,自然是要承的,不过,他更是要承这信王的恩,毕竟,信王才是他的正主。

    信王千岁,乃当朝万岁五弟,也是先皇留下的硕果仅存的两颗种子,可惜,很快,便只剩下信王千岁一人了,可怜天意弄人啊!自他跟随信王至今,深知皇上对信王的关怀,信王大婚之前,可是一直住在宫中,后来出居信邸,也多有优遇;信王贤德,自然也是无话可说,当初筹备营建信王官邸,无奈辽东占据拖累,内外库捉襟见肘,实在无力承建,大臣提议修缮旧殿以折其衷,信王欣然屈就,以体念国事艰难。

    日前,宫中突然传陛下旨意,招信王入宫,说是皇上突染重病,有重事相托。皇上的体况乃国之大事,小民故不能轻易知晓,可上层贵戚重臣则多少会有耳闻,自去年郊祀回宫,中途落水受了风寒,便落了病根,一直时好时坏,到如今,终于撑不住了,从中旬突然告急,刚才他随信王入见了病榻上的陛下,已经全无人形,不再今日便是明朝了。

    原来,皇上尚值盛年,虽未有子嗣,但也无人怀疑将来皇上会绝后,而祖宗早有规制不许藩王妄想窥窃,朝野上下乃至信王本人也不会真的以为他有继位的一天,故而大婚以前他入主宫中少有非议,就是出入宫廷也无大碍。

    谁想,陛下说病便病,还大有西去的兆头,在无子嗣的天启帝身后,血缘最近又与皇上情深意切的,便只有五弟信王由检了。此时此地,由检深知人心叵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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