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的基地便可好好休息一下了。”
“噢,这郑一官还这样凶残?”
“说来,这郑一官野心甚大,当初他在南阳为夷人做通事,后来经人引荐,如了李旦的门下,掌握了一支船队,谁想这厮狼子野心,暗中蓄养私人,竟害死了李旦,某夺了李旦的家业,如今,他又不安现状,同朝廷作对,而且,瞧他的架势,不但要祸害闽浙,连广东也不放过,这阵子调兵遣将,时刻准备出兵了!”
“噢?”
“不光如此,他们还拐卖人口出海,去小琉球给他们做努力,人家不愿意,他们便用强力,受害者何止千万?他的魔爪一旦伸到广东,怕是一场灾祸啊!而且,这狼子,侵袭闽浙不够,又要祸害广东,将来怕不是还向反上神京的,意图篡逆的。”
“如此,情势便很紧急了!”
“噢,大人不必焦虑,虽说郑一官凶残,可是终究邪不胜正,商行联合广东商人、地主各方精英,便是要对付这股残匪,加上朝廷的支持,就算出击不足,自保总是有余。”陈啸龙转了一转,倒像他们是忠心为国的样子。反正郑芝龙也是近些年起的家,袁崇焕早北上抗金去了,陈啸龙也便无所顾忌的损着郑芝龙的队伍。
他心里自然清楚,郑芝龙并没有作反的意图,同朝廷作对,是朝廷不对在先,而且,他们也并不虐杀百姓,运人口去小琉球也是为了屯垦,大陆多遭灾荒,民无食源,小琉球气候得宜,地广人稀,大家是两厢情愿的好事,对广东,郑芝龙至少现在还是没有野心的,只是,这话,却不能说真了。
如了彭海,船队放慢了速度,小心航行,接近白沙水域时,远远的,陈啸龙望见定远号的大明旗在空中飘扬,心知齐振华已经接到了密报,前来迎接了。
船队在镇海港落了锚,港内已停了六条战船,出了定远号以外,另有两只“平”字号炮船和三条“镇”字号快船,另有不少单桅帆船进进出出,显得也是繁忙。
同陈啸龙分别一年有余,想念异常,不待镇北号抛锚落锭,便下了交通艇过来,“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跳上甲板,连军礼都顾不得还,齐振华便一把抱住陈啸龙,眼眶都红了。
陈啸龙同样激动,良久才分开了,镇北号上的将士也只好将右手一直举到现在才得放下。“这位便是咱们仰慕已久的袁大人,袁大人,这是振华。”
从外观上,袁崇焕已经认出了齐振华,“这一路陈先生不断提起齐将军,元素也一直盼着相见,本想要到广州才有机会,不想在这里便遇到了,果然英雄了得,江山代有才人出,长江后浪推前浪,看将军容光焕发,袁某都觉得自己老了!呵呵。”
“袁大人说笑了!如今福建海面战士吃紧,俞大人有吃了败仗,广州是呆不住了,赶忙到澎海来。”齐振华指着港口里的小船,“这些渔船都是附近的海民,捕捞墨鱼的,也因为海上不安全,都到这里来避险,只在附近某某生计,咳!”
“怎的说这些烦心事,振华三生有幸,得见高贤,来来来,袁大人,咱们上定远号。”
“是啊,袁大人,咱们上定远号吧,那边比较平稳。”
“就是那条大船?”袁崇焕指着书着“定远”的巨舰说道
“便是,那是镇华的座舰,那可是咱们最好的船,一条船便要二十万两银子,极其昂贵,只此一条啊!”陈啸龙夸赞着,怎么说,这条船的建成也有自己的一份心力,算是自己的得意之作,要知道,可是没少费心费力,从初稿,到制模试验,到完成设计,建造下水,每一步都浸进了自己的心血。
两千多料的战船,几乎全有铁力木打造,理论寿命达二十年,正经的精品!就拿船尾说,三层的尾楼,外包是暗金的底『色』,配着精美的雕刻图案,两个侧边各飞着金龙,上眉则是一只在明日中腾飞的火凤凰,望去简直就是海上华丽的宫殿。船首加上一条龙首像,连两舷的炮窗外框也是特地修饰过了的
袁崇焕是第二位乘上定远号的大明要员,坐在宽敞明亮的作战室同齐振华、陈啸龙把酒言欢,纵谈天下事,这种感觉却是新鲜。
“袁大人,不知广东派去的那几百人,此次表现如何?”齐振华问道,毕竟那时他的骨干,将来打天下的家本,不能不多多关怀。
“不错不错,齐将军,对您派去的那九百精锐,元素是佩服得紧啊!炮术精湛,我原先的炮手得他们教训,受益匪浅,宁远保卫战确实表现不俗,赵将军在锦州城力敌建贼大军,他们也是中流砥柱一般。恢复辽东,本想他们多多出力,可惜,某怕是再无此幸了。”
好话谁不愿意听,听袁崇焕夸奖自己调教的队伍表现英勇,齐振华自然心花怒放,“大人怎的如此消极,辽东边事,唯仰仗大人,我想,不出许久,朝廷便会重新起用大人的,既然大人喜欢,到那时您便指挥者,光复辽东那是何等快意?”
袁崇焕自诩边才,以镇守边疆为兴,如何对这样的场面无动于衷,“咳,圣上,还是英明的,元素数年前不过一放小吏,德蒙皇上看重,托以重任,数年间,累加官爵,做到辽东巡抚,统管关外兵马钱粮,本当为国尽忠,无奈『奸』人当道,一身荣辱倒无所谓,只怕数载耕耘终成泡影,有亏社稷啊!”
这老小子,皇上都把你搞成这样了,还念念不忘,这份忠心也算是够分量了,只是,要是没有皇帝的指示,那魏忠贤能将你说拿就拿?咳,这魏忠贤也是蠢到一个地步了。
……
“皇上,魏公公来了。”小太监轻轻的在皇帝身边说了一句,听见听不见他就管不到了,瞧着皇上正醉心的看着自己新作的柜子,那敢打搅?再说,魏公公同皇上也不是外人。
魏忠贤花白着头发,一身华丽地入了宫。刚才,他正躺在管署的椅子上,听秉笔太监念奏折,做下批示,却听闻皇上召见,皇上派人传话说新制了一件柜子,很是满意,要他来鉴赏鉴赏,魏忠贤赶忙放下手头的公务赶了来。他是不认字的,即使入宫多年,同身边都是有文化的太监相交数十载的今天,他仍然看不全一份奏折,只好让小太监先看,做了摘要,在念给他听,然后他再进行批示,每天处理如山的公文,这老头子似乎也觉得很有成就。
入了宫,轻车熟路的找到皇上做活的地方,那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他,“皇上,老奴来了!”在皇帝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来,看看朕新制的衣柜,前些日子你不是送来一套西洋家具,朕瞧着柜子上的图案甚有新意,虽与中华不同,却也巧夺天工,朕费了数日光阴方汲取其精髓,正巧朕这里有套柜子在雕琢上犯难,便用在这里,您看,是不是与先前的不同?”皇帝眼睛都没离开他的杰作,“朕还在柜门框上面嵌了透明刻花的琉璃。”
听着皇帝的解说,魏忠贤将一件衣柜从前瞧到后,在从后瞧到前,“不错,果然匠心独具,真是难得的精品。”他是个粗人,俗人,哪里真的看得明白,不过是讨皇上欢欣罢了,皇上开心,便是他开心,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自己的孩子,自然什么都好,“老奴斗胆,请皇上将之赐给老奴,不知可否?”
年轻的皇帝犹豫了一下,“好罢,便给你拿去,朕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还应改动的地方,还有劳多寻些新样的来,也让朕多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魏忠贤祠是正趴在地上谢恩,连忙回答:“老奴定为皇上办妥。”在身边小太监搀扶下,魏忠贤终于站起身来,“广东的齐振华他们,与夷人多有接触,吩咐他们去办总错不了,那几件也是他们送来的。”
“齐振华?”
“便是前些日子刚提了作广东总兵的。”
“噢,便是爱卿一手提拔的那个总兵?不是辽东奏捷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是啊。”
“爱卿朝中谋划有功,该赏的官爵,都赏了吧?”
“托圣上鸿福,都已赏了!”魏忠贤不顾身体,又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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