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操』练,对郭常林、郭常平哥俩却是新鲜,尤其是这种硝烟弥漫的场景,同围观的百姓一样,他们欢呼,其他百姓们欢呼是因为觉得宁远城固若金汤,大家的姓名家产都有了保障,哥俩欢呼,更多的则是新鲜好玩,虽然在会馆都玩弄过火枪,可是这样的场面,还是头次看到的。
郭常林用劲支着脑袋,试图看得清楚些,同他一样的,还有很多围观的群众,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火炮对他们来说是多么重要的物品。
“喂,注意些!”郭常林注意力只在远处的军队上,却不料一步结结实实地踏在别人的脚上,连忙道歉,“抱歉抱歉。”
那人也是关注军队『操』练,看道歉了,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郭常林兴趣浓厚,郭常平却有些不耐了,“也没什么要紧的,就那两下子么,我上去也不比他们差,又不是没玩过,得,咱们回去吧。”
“再看看,再看看。”郭常林有些不舍。
“你玩过那玩意?”郭常平拉着郭常林要走,听有人同他说话,回过头来,得意地说,“那是,我们老爷家,下人们那个没有,还都是配双的。”
“你弄过?”
“那当然,装火yao放弹丸,一扣扳机,就那两下子,关键要快,苗得要准,三点一线,小意思。”郭常平耸耸肩,说完拉着郭常林,“看也看了,该办咱们的事了。”
“小兄弟,等等。”那人又开口道。
“作甚?”郭常平有些不耐地说。
“小哥,从关内来的吧,听口音,似乎京城人士?”那人并不在意,自说自话。
郭常林作个揖,道:“我们是从京师来,听口音,兄台似乎也非此地人吧,像是山西口音,敢问大哥贵姓。”
“小哥好耳力。”那人同样拱手作揖,回了礼,“免贵,姓曹,唤我三喜便好,不知小哥如何称呼?”
“小子姓郭,名常林,这位是我兄长,常平。”郭常林也规矩地作了自我介绍。
“噢,数月前,我曾在京师逗留数日,至今怀念京师繁华,相逢既是缘分,若二位有闲,不妨到寒舍一叙,讲讲京城趣事如何?”
面对人家盛情相邀,总要给分面子,两人边点头答应,跟着来到一间茅屋。
此人正是与陈啸龙同乘北上的曹三喜,那日到了京师,陈啸龙邀请他到会馆做客,他本不愿意载欠人情,再三推托,只是陈啸龙不肯放人,无奈在会馆小住两日,后来辞行出来,又在京城又当数日。
感觉一时半日留在京城也没甚作为,主要是囊中羞涩,拉不起买卖,口袋里还是别人赞助的碎银,正逢辽东大捷传遍京城,便置办了农具来宁远探探运气。
到了宁远,恰逢巡抚袁崇焕鼓励屯垦,对这些耕种者提了种种便利条件,于是伺候一块薄田,扎下根来,如今这第一茬庄稼都要到收割的时候了。
进了屋子,曹三喜请两人坐到炕上,端来食物开水,“此处不比京师,又局势动『荡』,粮食也比较紧张,这豆子可是救命的宝贝,凑合着吧。”
“给曹大哥添麻烦了。”郭常林恭敬的表示了谢意,喝了口水,却没有动那些豆子。四下打量了屋子,除了火炕,就是几把农具和几带粮食放在一边,虽然比他们行乞时强上百倍,但说一句家徒四壁还不为过。
“曹大哥,来辽东这些时候,情况如何?”郭常林随口问道。
曹三喜嚼了一粒豆子,想了想,“咳,还不那样,初来乍到的,此处不比关内,贼人横行辽东,不定什么时候杀来,也是走一步算一步。”
“啊?贼人又要作『乱』么?不是去年教袁大人杀了个大败而归,还敢前来?”郭常平咀嚼着豆子,问道。
“你也知道是给袁大人杀败了?”曹三喜皱着眉头,狠命咬了颗豆子,“那建舟大汗一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却独独给袁大人打得大败,还受了重伤死了,如今他儿子上台,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能不来报复?咱们只盼他们来时这一地的庄稼不要给糟蹋了好。”
“是啊,还是别糟蹋了。”郭常林附和说道。
“有个事情想请教一下。”
“曹大哥尽管说。”郭常林客气道。
“你家老爷,可是姓伍?”曹三喜期待的看着郭常林,却见对方摇了摇头。
“我家老爷姓郭,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请我家老爷保镖的,却是一位姓伍的老爷。”
“噢?你家老爷是镖师?可是广东人士?”
“不错,曹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呵呵,我从南方北上,同你们老爷乘的是同一条船,到了京师才分开,你家老爷还好吧。”曹三喜的印象中,下人们都配得起火枪的镖师恐怕只此一家,毕竟这种东西价值千金而且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一再打听果然如此。
“噢,想不到大哥还是我家老爷的朋友,失敬,我家老爷一切都好,有劳曹大哥挂心了。”
“朋友谈不上,是曹某高攀不上啊!呵呵。”曹三喜笑笑,“我记得,那时并没有你们两个吧?当时郭大爷是领了二十几名精装的伙计,为广东一个商人送货北上的。”
“曹大哥记得不错,我们原是京城乞丐,后来郭爷收留了我们,还给我们取了姓名……郭常林三言两语将自己同陈啸龙的关系大概说了,郭常平在一旁觉得兜了老底多少没有面子,暗地碰了同伴几下,可惜没有作用。
听了郭常林的故事,曹三喜夸了陈啸龙慈悲心肠,又问道:“你家老爷现在还在京师?”
“是啊,老爷说想来关外做些生意,总给别人押镖怕是没什么前途,可惜人生地不熟,便命我俩来关外看看,一是来『摸』『摸』情况,二来也是想我们历练历练。”郭常林解释说。
“辽东局势动『荡』,郭爷怎么想来这荒凉地方做生意?”曹三喜笑问道。
郭常林想了想,“这个就不清楚了。”
“咳,有什么不清楚的,老爷不是说了,辽东现在虽然局势动『荡』,但时将来必有前途……
觉着郭常林碰自己,郭常平动了动身子,“一来,袁大人镇守宁远关外必无一失,将来恢复辽东,必有大的商机,再者,局势动『荡』田土多荒芜废置,正是采买天地的好机会……
郭常林看实在拦不下只好作罢,曹三喜看出两人的动作,只是专心听着并不说话。
吃了午饭,回到客栈,郭常平瞧着没甚事情,便去午休,郭常林取出本子,开始做今天的纪录。
到晚饭时候,郭常林乘机说道:“大哥,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咱们谁跟谁,说。”
“大哥,你现在叫什么?”
“叫什么,老爷不是给咱们取了名字,郭常平啊。”
“对,咱们现在是老爷的下人,不再是乞丐了,这说话做事不能再像从前没有约束。”这些话别在郭常林口中有些日子了,“就说这出『操』,起得早了是不舒服,谁不想多睡一会儿,可是出『操』是为了锻炼体魄的,现在咱们做杂事,难道以后也做杂事?老爷说过,平时多流汗,紧时少流血,现在不加紧锻炼,那是害了自己,自打来了辽东,你一天都没有起来过,是,现在没人管着咱们,可是咱们自己不能放松自己啊!
再说,现在咱们做事,都要从老爷的角度多考虑,要有尺有度,有些话能说,有的话不能说,不能说的话说了,就是犯了大错的……
郭常平没想到郭常林由这些话数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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