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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辽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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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去想,眼前之人不过十余岁样子,却从更深的层次看待此事,问:“贵庚?”

    “十七。“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见识,着实可贵!”袁崇焕称赞道。

    “大人过奖了,竖子年幼,那里看得如此深远,这些都是我家将军说的。”齐降龙笑着推辞,“我家将军身在南国,心忧辽西,原本想亲率广东健儿北上助剿,请调的奏折都准备好了,无奈福建海寇郑芝龙侵扰海边,水师步军出战失利,为平定东南匪患,才不得不放弃北上计划,担心辽东守城利器不足,所以差我等运送红夷大炮前来,此批十七位,几日后还有一批,同是十余位,都是守城重炮,威力无穷,只盼大人再传捷报,为朝廷争光,也为咱们广东争光。”

    “如此深情,袁某心领。”袁崇焕先表示感谢,又道,“那齐将军与辽东局势还有何见教?”

    “这……

    看齐降龙有所顾虑,袁崇焕抬高嗓门:“但说无妨,咱们是为国效忠,又非心存歹念,又何顾忌?”

    “我家将军说过,辽东,以和为上!”齐降龙慢慢说来,“将军说,建贼撮尔小邦,人不过百万,祖上乃我大明一守边小吏,老贼首努尔哈赤曾为大将李成梁一奴仆,可以说,天生便对我天朝怀有敬畏之心,所以叛『乱』,或真如其‘七大恨’所云对天朝不公表示不满,即使野心勃勃,对朝廷来说纯以实力论,建州也无法同上朝相提并论。

    取得如今的成就,怕是他们做梦都想不到的,就算贼人图谋祸『乱』关内,如今的局势他们也遇见了重大问题,区区小邦瞬间zhan有辽东广阔土地,可是建贼本族人丁稀少,治下数十百万异族如何消化吸收尚需时日,如今辽东汉人有逃来辽西,有揭竿而起,都是问题。

    从起兵背叛至今,每逢交锋过后,建贼都提出议和,多少说明他们的器量还是不大的,即使缓兵之计对朝廷也不是全无好处。不过朝廷碍于体面,又有大宋之耻,总觉得议和便是卖国,不予理睬,若说朝廷天兵神武,立时『荡』平贼人也还罢了,可惜,官军屡战屡败,这便不妙了。

    说来,如今朝廷议和同宋时相比不可等量齐观,一来那时没有长城防线,辽金骑兵说来便来说走便走,飘忽不定,根基不稳,中原地势平坦毫无阻挡正好骑兵作战,宋朝疲于奔命其来有自,不能全怪朝廷。而如今,万里长城雄关俱在,辽西防线只要妥善把守,山海无忧,神京无恙,并无亡国之虑,再者,建贼提出岁贡也全非无偿,对方亦以宝货相抵,几经商妥或可托名赏赐则朝廷颜面不丢,数量上可以相互折抵于国用也无大害。

    朝廷兵败,主要是举措不当,我天朝作战多仰仗火器犀利,大人说官军不善野战,似乎也不全面,齐将军曾说只要使唤得当,与贼兵决战郊外也绝非难事,只是大军行进要统筹策划,临战排兵布阵更要措施得当,可惜我朝将军多鲁莽寡谋,又有诸多掣肘,尤其朝中一些无能之人硬要充数,胡『乱』指挥,才导致辽东山河沦陷。

    眼下更重要的是,之前高第无能丢弃外围阵地,使大人与孙阁老多年苦心毁于一旦,重建尚需时日,将军说关宁劲旅在袁大人调教下自然是精锐之师,只是若要彻底『荡』平建州,还需慎重准备,即使建贼请扶是缓兵之计,于袁大人,于辽东战局,于朝廷,未尝不是好事,或可为之。”

    袁崇焕顿觉遇见了知音,虽然有些看法不甚合己意,却也志同道合,于是大发感慨。“是啊,新贼首上台以来,也已发了数封议和信函,不论真假,就是缓兵之计于朝廷也毫无损害,可惜朝廷并不考虑,幸亏有朝鲜拖着,若是当时建贼迅速南犯,宁远能否守住元素也没有把握了。”

    “咳,可惜朝廷大员,尽尚空谈,不识时务。”

    “咳!朝廷若多几位齐将军,把便好了,如此说来,我袁某到很愿意交齐将军这个朋友,你回去转告他,就说此番若我袁某人不死,定请他来此作客,也祝他剿匪顺利,将那些祸害一股当平!”虽然“相见恨晚”,但若能与此人做以神交,也未尝不可。

    “小子一定带到。”齐降龙说完,站起来叫进阮俊、粟知昌,拉到袁崇焕面前,说道:“我家将军另有一份厚礼,还请大人笑纳。”

    “噢?红夷大炮还算不厚?我倒要看看,还有什么?总不会是他们两个吧?这个我记得,方才前去报信就是他。”袁崇焕指了指粟知昌,说道。

    “将军说,红夷大炮威力奇大,但一要铸造精良,二要燃放得当,此番建贼南犯,恐怕来势凶猛,担心炮手不足,空有火炮却不能尽显神力,特组织一支队伍,由我带来,交于大人差遣,”齐降龙拉着阮俊,“他叫阮俊,与粟知昌均是二年便跟随将军,如今已有五年,都是将军爱将,均是极为优秀的炮手,将军抽调了九百精锐来此助战。”

    “九百?”

    “不错,九百,都是精锐,他二位是正副手,由于这支队伍不同寻常,九百人定要配合作战方能显出威力,如若拆散,便大大打了折扣,所以将军若同意他们留下,将来调遣中千万注意此点,至于细节,他们两个会给大人届时,大人也可以抓紧时间让他们『操』练一番。”齐降龙丢出这个大绣球,就等袁崇环接了。“我家将军知道如今辽东拮据,让我特地告诉您,这九百人的衣食粮饷不用大人一分一毫,还要运来一万担粮食,虽然不多,既是用作这九百人食粮,对大人也多少有些帮助”

    这礼品不可谓不厚,从十七位红夷大炮,到二三十位,再到两个炮手――他原来以为――再到九百精锐,又赠送粮草,这一切来得的确有点突然,不过,似乎又没有什么问题,如果他们有什么图谋,在自己的地盘上,区区九百人,能成什么气候?再说,自己也可以观察,一旦发现问题,再动手不迟,万一对方却是好意又果真是支劲旅,若是拒绝不是自断臂膀,而且,家乡也曾有书信捎来,言道齐降龙等人在当地的作为,也算光明磊落是条汉子,虽说也巴结得修了祠堂,恐怕同自己也是一样,无奈而以,略作思量,便点头答应下来。

    这一道仅仅只运了十七门火炮,九百人的队伍都在后面船队,距此有两天的路程,袁崇焕拖着十七门火炮回了宁远城,齐降龙却还在海上停留了几天,只待后续船队将人员装备等各项物资运送齐全了,才起锚离去……

    四月初一,来宁远已经一个多月,天气暖了,就不必天天躲在客栈,穿的暖和些经常能上街走走,四处看看,毕竟老爷花钱是让他们来办差的,不是消遣来了。只是,身边毕竟少了上司,自在一些,在会馆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出『操』,郭常平懒散惯了,到了辽东便很少起来了。

    郭常林到很勤奋,每日气得略为晚些,却也坚持锻炼,这天,同往常一样,出了城,准备绕着城墙跑上一圈,然后和郭常平一道在城里城外看看。此行老也没有说明时日,至说每日要将要事记录下来,以备参考,除非事情重大都不需立刻回报,到时会有人来接他们。

    刚刚出来客栈,听到城南“轰隆隆”一阵炮响,吓了一跳,郭常平也“噌”的从屋里蹿了出来,“怎么了?”

    “不知道,刚才似乎是城南放炮,走去看看去,有什么大事,立刻回报老爷。”郭常林说着拽起同伴就往城南跑去,一路上却也没有遇见什么异常,到了城下才知道是远大人『操』练兵马,检验部队,南城门也封了不许出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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