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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梦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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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后紧密相连,伍元丰乘的客用车在前一条船,两只货车在后一条船上,两条船四周都张了明亮的灯笼,放了夜捎,事情安排的十分谨慎。

    天明,船家起了锚,两船各张起一面利蓬,由水手调好角度将帆索系牢在船上,另有几个水手在船尾去摇橹、掌舵,这船也就缓缓地动了起来。

    伍元丰坐在客舱里,晃动着那颗圆忽忽的大脑袋,品着上好的清茶,闭目养神,陈啸龙就没有这样的好境界,率着两个手下在船上四处巡查,累了就和大家一起坐在甲板上,扯些闲话。这二十来个步军士兵都是精挑细选出的人手,不但技艺过人头脑机灵,更是要绝对忠诚,要对陈啸龙死心塌地。

    陈啸龙正坐在船头歇脚,见侧面一条挂着官家旗号的漕船上一个兵丁模样的挥着手朝这里招呼,“船家!船家!”船老板在后头见是官家在招呼不敢怠慢,命人更放慢了船速把船头靠过去,抓着扶手从船尾过了船头。

    待两船相差不远,船老板隔着河水吆喝“军爷!有何吩咐啊?”

    那兵丁回道:“你这是去哪啊?”

    船家犹豫地看了陈啸龙一眼,见陈啸龙一手『摸』着腰间,面『色』平静地看过来,又冲舱内瞧瞧,伍元丰这时也探出头来,见这番光景,朝船家使个眼『色』,船家会意,说:“去山东。”

    “哦!我这里有几个客商正要北上京师,你能捎一程么?”兵丁问道。

    船老板不敢擅做主张,毕竟现在受雇于人,再望望伍元丰,见伍元丰那边微微点了头,才恭敬地答应下来。两船靠得更近一点,那兵丁领了三四个男子,跳过来,把人交到船上,那边又有人将一些包袱丢过来,过来的兵丁看看妥当了,就跳了回去。船家恭敬送了人,命人撑着长杆将船移开,又加快了船速。

    “船家,这一路劳烦了!您只用将我等交到山东的漕船码头便可,我们再自行搭船过去,这些银两您且收着,算是船资,看可足够?”一顶着四方平定斤的清瘦男子打着揖掏出些散碎银两。

    船家看着银子想接又不好接下,游移不定间,伍元丰过来,笑呵呵地将那人的手握了回去,“船家,账,都记在我的名下罢。”

    “这如何是好?”那人觉得不妥,如何无故受人好处?

    伍元丰带着那张弥勒佛一样的笑脸说道:“这船某人已经包了,各位也算是我的客人,这银钱还是免了吧!”

    那几人相互望得几望,见伍元丰如此大方,也就道了谢,“鄙姓王,他姓范,这位姓曹。贵姓?”

    “免贵,伍。”伍元丰也简单报了姓,将几人请进客舱,自己跟在后头,顺手掏了几粒银子塞到船家手里。那船家眼看银子到手却又丢了,难免心下不快,正耷拉着脸叮嘱水手将那几人的包袱行李收好,见伍元丰又把了银两给他,立刻乌云转晴,一劲道谢地去了。

    那王、范、曹三人安顿稳当了,过来同伍元丰围在矮几旁,也上了茶,抿嘴喝着。

    陈啸龙拉了船家在船尾的台子上闲话,“船家,这漕船怎的还能搭载客商?”

    “郭爷,按理说,这漕船是严禁搭载私人的,”收了银子的船老板很热情地回应陈啸龙,因为陈啸龙化名郭兴,便呼他“郭爷”,“不过,现如今朝廷往往拖欠军饷,漕务也多废弛,那些军士为了活命少不得私下搭些私客贴补贴补。”

    “哦!”陈啸龙答应一声,“漕务本是朝廷一大根本,怎么就没人管么?”

    “咳!”船家四处望望,确定安全,“这话,本不当说,看郭爷是条汉子,怕不明了,如今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想着刮些民脂民膏罢,私夹人货都是小事,那些掌理漕务的军士阴损着呢,从江南往京师的漕粮,一石竟要征七八斗加耗,几乎多一倍去,咱们跑船的算是运气,那些农家,少有不因此家破人亡的,咳……

    ……听几位说,伍某也很想去京师一长见识。”伍元丰不失时机地叫来『138看书网』,直接到京师去,中途就不下船了。”那随从也是机灵异常,配合地答应下去,真到船家这里把那话说了,然后回来禀报说已经办妥,又重新置了茶水才欠身出来侯在外面。

    “听口音,那三人不是江南人士吧?”陈啸龙问道。

    “当是晋省的。”船家回道。

    “山西?”

    “恩。”船家点头道,“看郭爷也是大户人家,应知三晋商家富甲天下吧。”

    “阎嵩之子曾有云,富家以五十万以上为上等,当时天下共十七家,三姓在晋。”陈啸龙经营商行,自然要对天下形势有所了解。

    “是啊!”琢磨了一下,“那三人怕不是一路,虽都是晋人,不过瞧模样,家境怕还是不同的,有两位可能有些家资,不过最后那个姓曹的怕不是出身富家的。”船家分析道。

    “噢!”陈啸龙思索着船家的话语,也是,瞧穿戴和行囊就约莫知道了。

    天『色』黑了,船只离了航道,在运河上抛了锚,船家伺候了酒食,伍元丰和那三个晋省人在舱内,陈啸龙则安排了岗哨,同随从们在甲板上吃些,只把于每人少许缓和的白酒,自己却没有喝。晚饭过了,又张罗夜间值勤,还下到后面船上检视了情况。

    旅程还算平静,一路行来道没有什么大的麻烦,只偶尔遇见敲竹杠的官人,丢些银两也就应付了。过了徐州运河就要同黄河分离由东路北去,那王姓、范姓两人说不再北上,在徐州下了船,陈啸龙招呼了小船,送他们离去。最后只剩下曹姓的山西人继续随船北上。

    陈啸龙的队伍里有几个工笔画匠,沿途要将重要地点详细刻画,所以船队不得不走走停停。那姓曹的叫曹三喜,同伍元丰说话有时候觉得不好沟通,同陈啸龙却更谈得来些,毕竟与伍元丰比身份不同,即便刻意收敛,那富家的姿态也是难以掩饰的,而陈啸龙更显得 和自己现在的景况不远,位置比较好摆。旅程漫漫,每日除了睡觉,曹三喜便同陈啸龙等“随从”混在一处。

    携兵刃远行也是时下常见的做法,只是不想太过张扬陈啸龙才命人将家什隐藏起来,可每日睡觉起居总是要有一些时刻解下的,曹三喜便对陈啸龙身上的火枪略有些兴致,陈啸龙也不耐寂寞,得空也给曹三喜讲解讲解,也就是零件装配和使用,再深的的自然不好说明,更引起曹三喜兴趣的是他们的三辆马车。

    “郭爷,您这马车四只轮,如何打弯?”天朝是没有四轮马车的,曹三喜注意这辆车很久了,似乎看出点门道,不过不敢肯定,犹豫后还是问出来。

    陈啸龙指着前轮的转向装置,用小棍蘸了水,在甲板上画了个大概的样子,如此这般说了一下,曹三喜一点就透立刻明白了内里的名堂,心下暗暗称喜,“郭爷这车是何处来的?”

    “哦,我们在广东香江商行买的。”陈啸龙坦白地回答。

    曹三喜有点后悔当初南下没有到广东看看,当初因为家贫,他从家乡太谷县出来,一路做工到了江南,听说东南官军同海寇战事不利,海寇扬言将要内犯,而辽东刚得了大捷,遍想到关外碰碰运气,正巧遇见王、范两人,因同时晋省人,资助了些银两,便一道搭船北来。

    天朝以水路为上,全国河网众多又添有运河疏通,旅行、贩运莫不行于水路,只有缺乏河水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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