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吧,玉岫,人能放手去搏自己的前程远景自然是好,却更贵在能够选择激流勇退,平安终老。你本非生于宫闱,何必受这等峥嵘煎熬,是时候……走出去了。”
玉岫身子微微一震,直直看入他眼底,她唇角涩笑,只觉得眼前已是一片胀痛的模糊。
公子恪,你并不知晓,这一生我走进来了,便再也出不去。我不能选择激流勇退,原因在于我根本没有退路,从我来到这一生,尚未睁眼就听到你的声音时,你公子恪就是我的路了。
她不再定眸看他,起身道:“对于你公子恪,如果我不紧紧抓住,我就没有方向了。我只问你一句,若我执意忤逆你的心愿,你当如何?”
皇上听到这里,霍然发笑,广袖中的拳却是握地发抖:“你在宫中孤立无援,唯一能互为奥援的只有温洵,而朕,自有办法能让他与你蹊径而行,你替朕召他进来,朕要与他商议辅政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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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阙飞檐下,殿内火烛通明,外头更鼓声重。
坐在案前的太后将那手中的薄笺再看了一遍,终于按捺不住,双手紧拢,将那盈盈]满满的一张纸揉捏成团,发疯似的狠掷向殿中。
“太后息怒。”王妍宫中的首领太监高若镛见此情形忙躬身劝慰,跪行着去拾起那团纸,双手递于太后面前:“如今是非常时刻,太后娘娘您即便心中有怨,也万不能失了大意……”
王妍听了这话,食指撑于额前轻揉,几分疲惫道:“你且拿着看看。”
高若镛忙应喏,垂了目将那自薛循手中传来的信报览于眼底,忙将那揉皱成团的纸凑到高烛之下,通红的火苗簇然一窜,瞬间将那张纸化为灰烬,颤抖着手道:“连……连薛太医都瞧过了,难道皇上当真快要……”
“这时节,皇帝刚刚破了前朝旧部的反军,怎么却突然出了刺客!众目睽睽之下还为了保护那不知底细的女人舍身,虽说是薛循亲自瞧过了伤的,可哀家怎么都觉得不放心,此事实在太过蹊跷,这刺客是何来头,何等居心,哀家总觉得此事不简单,似有人故意作祟。”
“可薛太医信中所言,皇上的确已身中奇毒,药石难医,况且皇上似乎并不打算让玉嫔腹中孩子承皇储之位啊……”
王妍瞧着空处,兀自放低声线,“他真想维护谁,还以为哀家看不出么……”语毕自顾自地出着声,眸目微凝,忽而沉吟道:“你说说……此事有可能是皇帝故意为之么?”
高若镛闻言一愣,忙跪了下来回道:“回太后,奴才愚钝,依奴才愚见,若这是皇上的安排,奴才实在想不明白皇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若是有心嫁祸,安插不轨的罪名,不会当场弑杀了那刺客半月后都没有查出半点头绪来,若是因太后娘娘您要求立皇储一事,皇上这么做怎么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相反,于太后娘娘您却是一上好的机会啊。”
王妍听到这话,眉皱得愈发深,只觉心中沉郁,咬牙道:“即便真是被刺客所伤,哀家那看着长大的好皇儿是何等样人,哀家心里清楚得很!他恨哀家入骨,即便是他活不过,卧榻之上也难容他人酣睡,可他宁肯付出让哀家得势的代价,也要护那女子周全安稳,究竟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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