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早就知道王妍会对我出手,是么?”玉岫有些自嘲地笑出了声,明明是问句,却反而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炭盆燃尽最后一丝火焰,只剩下一摊灰烬。再没有多余的光亮映清楚玉岫脸上此刻的神情。其实那神情也无非是平静至极,她扬了扬眉,道:“可是怎么办呢,已经被我发现了。就连把他奉为恩人的你,也如此轻易就出卖了他。”
“温玉岫。我此刻告诉你,不过是希望你将来有一日猛然接受这些事时不会那么恨他。”
玉岫抬头看高高的花窗间隙,明亮的圆月光华如同水银,无声无息泄地。一切都是冰冷冰冷的,只有握着自己的手,才有那么一丝三月的温度。
此时此刻的玉岫终于明白。她站在这个宫中,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琅琊王氏,是这西宫上下所有宫室的妃嫔,更是虞国的皇帝。
她再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躲避祸头,她要制造矛盾。只有让自己的敌人与敌人相争,她才有那么一线希望,能够逃离公子恪的控制。
次日是个晴好的日子。
慈安宫中,太后王妍坐在凤仪椅上,姣好容颜自是姣美不可方物。
她含笑地看着地下几个銮仪卫道:“你们再仔细想想,这可是关乎人命的大事,若有半点差池,光拿你们的脑袋可都不抵用的!”
此时此刻太后再温柔如莺的言语,听在他们耳中都成了十足的威慑,昨天夜里出了那样的事,原本就吓得不轻。
“回太后,奴才记得清楚,昨天夜里那个刺客的颜面一直遮遮挡挡,行动又十分迅速,可奴才还是看清那是个女子才有的身段!”
“然然,对了,那个刺客虽是个女子,可声音喑哑得厉害,比一般女子的声音都要低沉。”
“你们可注意那女子身上,有什么特别的气味么?”
公子恪到得太后宫中,远远就听见王妍那华丽如莺的声音。
他进入慈安宫正殿,先给太后端正行了大礼,坐在自己的正椅上,颇为规矩地道:“母后操持后宫已颇为繁琐劳累,如今这宫中入了刺客的事情都要劳烦母后出手,孩儿心中实在有愧。”
王妍端过茶水轻轻抿了一口,看也未曾看公子恪一眼,唇角还带着片刻笑意,依旧双目定定地凝着前方,启唇道:“皇儿是怪哀家越俎代庖了么?”
皇帝不禁失笑:“是哪个奴才在太后面前嚼了舌根?”说罢一双龙眸威震四方地瞥了眼四下,佯怒道:“朕担忧母后过于操持,到了那煽风点火的家伙嘴里,倒成了朕编排母后的不是!实在是冤枉极了!”
王妍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表面看着似乎只是天家母子寻常的玩笑话。心中却是冷凛异常,不由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道:“若不是哀家跟前素来最为信任的香盈丫头跟这事儿有了瓜葛,便任他几个刺客,哀家也不会干涉皇儿半分。等等罢,一会儿人就来了。”
半盏茶的时间,两个内监抬着一挺木架入了正殿。那木架上还盖着一层白缟,殿中的侍婢纷纷吓得捂住鼻子后退,而像王妍这样,能亲手弑儿的女子,不过只是微微别开了一瞬间,便吩咐人将那白缟掀开。
那白缟下遮挡的人正是香盈,此刻看去,除了那扎在腹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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