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手法的问题，是还有一个更蹊跷的事情……”
“什么蹊跷事情？”耿阅明追问。
“这匹马不是两个人画的。从画风，到手法，都可以看得出来，这匹马，从头至尾，是一个人的作品。”叶素素说完这句话，看着我，征询我的看法。其实，这一点我也已经看了出来，这画确实是一个人画的。
这确实是非常奇怪的事情。按照刚才耿阅明的分析，刘默是没有时间作完画的。如果刘默没有作完整幅画的时间，而这匹马又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那就只有可能是凶手画的了。刘默根本没有画，凶手何必又要帮他画一匹马呢？就不怕绘画时暴露自己的画风？凶手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吗？
哪知道耿阅明听了叶素素的话，高兴得一拍桌子，大叫起来：“这就太好了！”
这一下桌子拍的，声音脆脆地响，将我和叶素素都吓了一大跳，我俩真不明白他高兴个哪门子劲。
耿阅明见我俩犯懵，笑起来：“你们不明白这是好事吗？刘默不可能作得完这整幅画。如果这幅画是一个人画的，不是一个人画到一半另一个人续下去的话，那么，这画就只可能是凶手一个人画的。如果刘默根本没有画过画，凶手按理就没有必要画这匹马了。因为刘默是去大厅画画途中坠楼，这也说得通呀。可是，没有必要，凶手为什么又要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呢？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凶手有不得不画一幅画的苦衷！”
“什么苦衷？”我和叶素素还是不明就里。
“血呀！”耿阅明再次一拍桌子，兴奋地叫起来，“那一定是血不仅仅溅到了画纸的边缘，也溅到了画纸的中间，为了掩盖血迹，凶手就只能将血和颜料调合在一起，画一幅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和叶素素恍然大悟。对呀，除此解释，是再也没有一种说法能合理解释凶手为什么多此一举作画了。耿阅明不愧为搞刑侦的，脑子就是转得快。
耿阅明见我们还愣着，着起急来，嚷嚷起来：“你俩还坐着干什么？给我找呀，画迹会在哪？血迹凝固了颜色会发生变化，你们就在这匹黑灰的马身上找，看哪儿的颜色中会掺有血迹？”
这还用找吗？这匹马通身都是黑灰色，马的身子上是不会有血迹的。只有马的四蹄是褐色的，要是有血迹，当然就隐藏在马的四蹄里了！
耿阅明大喜过望，捧着画就跑了出去。直到这时，我才恍然醒过神来，为什么凶手要用逆纵运笔手法作画了。他不是卖弄，也不是为了栽赃陷害，凶手是没有办法。他必须要让有血迹的地方作为马蹄，这样，别人才辨不出血迹来。所以他只能由马蹄画起，采用逆纵运笔手法了。
也难怪这匹马落下败笔，马身显得太长。不是绘画的人技艺不够，可能是血迹分散得比较开，由蹄及身，马身只能画这么长了。
悟及这些，我心里暗暗有些欢喜。这样定点四蹄的绘画，是极难完成的，而这幅画除了马身略长之外，几乎再难找到缺点。由此看来，画画的人，其技艺既在齐楚之上，也在柳如烟之上，他俩，不会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