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是因为,那河堤的顶端,就是从剥落的青苔处往上,那河堤的坎沿上,有一条褐红的颜色,像是动物的血迹,从上面往下挂下来。
我从台阶上上到河堤上,本来可以直接由后门进去,因为看到那血迹,我就往西多走了两步,到近前去看,这一看之下,我心头一惊,因为,上面也有一滩褐红的东西,而且在那河堤坎沿的棱角上,我看到了几根人的头发,附着在一块类似于头皮的东西上,那东西就粘附在那棱角上面。
是谁从这儿掉下水去了吗?我吓了一跳,因为,这地方正对着楼上大厅的门。
我吓得赶紧就往回跑,刚进后门,迎面撞在一个人身上,是张洲。
张洲问我:“你看到齐楚了吗?”
我本能地摇了摇头。
张洲满脸不悦,说:“这一早晨,就没见他的人影。打他手机,也关机了。这马上就要去电视台录节目了,他却跑了个八丈不见烟。什么人?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比老爷还难伺候?”
听到他这话,我一下子僵住。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先到……这儿看看。”
张洲这才发觉我的神色不对,狐疑地跟着我走出后门,我远远地指着那疑似血迹和头皮的地方,结结巴巴地说:“你觉得……那会不会是头皮……上面有头发。”
张洲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下子便愣住。他双眼紧紧地盯着那儿,又往前走了几步,脸“刷”地一下就白了。他抬头向二楼的走廊望了望,脸上紧张的情绪更甚,冲楼上大喊了起来:“你们谁见到刘默了?”
柳如烟在楼上答:“没见到。我们早晨起床就没见他的人。”
张洲声音变了调地喊起来:“你们下来,统一给我下来!”
众人从他的声调里已听出有些不对劲,楼上三个人很快下来了。他们见我一直表情怪异地盯着河堤沿那儿看,也都望向那里。叶素素惊叫起来:“呀――那是什么?”她想往近前走,被张洲拦住了。
张洲问:“你们最后见到刘默是什么时候?”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说是昨晚睡觉前看到他,就再也没看见过他。这时,柳如烟终于认出了那河沿上的东西,纵然她是一个一向沉得住气的人,这时也惊得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她惊问:“那是不是……血……和头皮?那上面有……头发。”
张洲又问:“你们什么时候发现这个的?”他指着血迹处。
大家都摇头。叶素素和柳如烟起得早,那时天刚蒙蒙亮,一出后门就是通往河面的台阶,她俩都是径直沿台阶下到距河面很近的地方洗漱,而那血迹的地方,距台阶大约有三五步的距离,她俩都没往那里去,也没留意。
张洲不再问话,掏出手机来,向徐达报告:“徐经理,这儿有点不对劲。刘默不见了,可楼下河堤这儿有一摊血,青苔那儿还有人掉下河擦出的痕迹,我担心是有人从楼上走廊掉下来……”
大家都屏住呼吸,所以几乎都听得到手机里传出的徐达的声音,徐达叫:“那还不报警?不管有没有事,先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