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一比划，让我明白了齐楚那幅画的毛病所在。但齐楚本人还不清楚，他认定刘默是在有意贬损他，所以，执意要刘默说出个所以然来。
刘默这人讨厌就讨厌在这里。你要么就别说，既然说了就应该直接了当。他不，齐楚越问他，他越不说，还在那里假模假样的：“既然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算我多嘴。”一边说还一边冷笑，大有一副嘲弄的样子。这弄得齐楚心头火起，就要发作。
我在隔壁听到他们的对话，知道齐楚按捺不住，赶紧过去将他拉了回来，免得等他发了脾气人家再说出他画中的毛病，到时就有点下不来台。
我将他拉回到大厅，跟他说：“刘默说的没错，确实有点瑕庛。”
“什么地方？”
我指给他看：“这马尾毛不应该向上。看这匹马的姿态，应该是在原地撂蹶子撒欢，马撒欢时并不是全身直起直落，它要么前腿支撑后腿抬起，要么后腿支撑前腿抬起。你这画上，马的前腿着地，说明它前半身正往下落，所以它的鬃毛飞散飘荡是没有问题的。问题是尾巴。马屁股撅起来，说明马的屁股正往上抬，重力的原因，马在屁股往上撅的时候，纵然它翘起尾巴，它的尾毛也是向下的。只有它的屁股往下落的时候，那尾巴上的毛才会向上。”
齐楚迷惘地看着我，显然一下子还没转过弯来。我看到墙角有只拖把，就顺手抄了过来，示范给他看。我将拖把往上抬时，拖把上的布缨儿都垂着向下，但当我将拖把往下砸时，拖把的布缨儿却往上飘散。我说：“就是这个道理。你画出的马尾与马屁股，动作不符。马屁股往上撅，马尾毛应向下，只有当马屁股往下落时，马尾也跟着坠落，带动尾毛有直立的感觉。”
我这一比划一解说，齐楚懂了，看自己的画，确实有这样的问题。柳如烟和叶素素又在旁边看着他，他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心里其实已经承认了，但嘴巴还硬着，说：“我就是要表现马跳起来身体往下落的姿态呀。所以马毛扬起，有什么错。”
刘默这人就是这么讨厌，刚才齐楚请他说时，他不说，现在没问他吧，他又背着双手踱了过来，问齐楚：“你家的马是这样往下落呀？屁股撅得那么高往下落？它难不成是从悬崖上跳下来？”
这一句连讥带讽，彻底扫了齐楚的面子，齐楚铁青着脸答不上话来，抓起桌上的画笔就要将画给涂了。叶素素慌忙一把拦住，宽慰他说：“这点问题，算不得问题。大概就是驯马师来看，也不一定看得出问题来。已经这么好了，就不要废了它，废了它我也得重画呀。”
齐楚只得作罢，扔下笔，窘迫地离去。
这一闹，大家便都觉得有点无趣。
吃晚饭时，我和齐楚在房间里吃，刘默却端着盒饭站在柳如烟和叶素素的房门口吃，一边吃一边高谈阔论，他说：“我们导师经常教育我们，画的灵魂就是细节真实。不管你有什么样的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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