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来,和柳如烟一道,走近了来看画。
柳如烟走到我身边时,睃了我一眼,我正微微地对她笑着,她似乎有点意外,也淡淡回了我一笑。我心情好,便对他俩指点起画来:“这是叶素素的开篇之作,分寸拿捏得恰如其份,显示出马的恬静之美。给我们后来人留下了很大的余地。齐楚的这匹马,透着欢实和活力。这两个人,都画得很好。”
柳如烟点了点头:“一动一静,一个闲适,一个野性,左右两边遥相呼应,中间怎么画都可以,你俩开的头不错。”
刘默也许是觉得我和柳如烟有一唱一和的嫌疑,当即就不满了,驳斥说:“哪有一动一静?叶素素的这匹马也是在动中好不好?这匹马不是恬静,是优雅。”他说着话看向我,我没吱声,只冲他笑一笑。
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的笑容是怎样的,是否带了一点不屑和狂妄,因为刘默看到我的笑容后怔了一怔,似乎有点被我给惹着了。他收回目光,又去看画。这次他看的是齐楚画的那匹马,他突然指着马尾巴说:“整匹马画得不错,就是这里有点小问题。”
齐楚一直面有得色,透着自信。猛然听到这一句,脸上的表情呆了一呆,问刘默:“什么问题?”
刘默高深莫测地一笑:“我纯属个人之见,不一定对,还是不说了吧。”他车转身走了,回他的房间去了。
气氛本来很祥和很融洽的,被他这样一搅和,大家都有些败兴,但又想琢磨出来,刘默看出哪儿有问题了,于是,我们四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看,看那马屁股。齐楚看了几秒钟,撑不住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爱,他当然看不出自己的作品有什么问题,便不服气起来,嚷嚷着:“刘默——,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说这半茬儿算怎么回事?”
他跟到刘默的房间,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可。
我、柳如烟、叶素素三个人还在看画。我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有什么毛病。齐楚指的是马尾巴这儿呀,这儿有什么毛病?马在撂蹶子撒欢,后腿蹬跳起来,马屁股自然高高抬起,马因兴奋而竖着尾巴,这一切自然、流畅,动感十足,什么毛病也没有啊。
我们三个人看了半天,柳如烟率先“哦——”了一声,她似乎也看出问题来了。我和叶素素双双看向她。柳如烟淡然一笑,将手伸到马尾巴那儿,手背向上,定住不动。待到我和叶素素都盯着她的手时,她猛地将手腕向上一抬,手腕高高隆起,五指自然下垂。她说:“问题在这儿。”
我一下子醒悟过来。叶素素似还不甚了了,疑惑地看向柳如烟,柳如烟也不言语,将刚才的动作再做了一遍。这一下,叶素素终于领悟,也长长地“哦——”了一声。这一声之后,她说:“可别说,刘默还是刘默。”
的确,刘默那张嘴虽然有点招人嫌,但人确实不是浪得虚名。齐楚这幅画中一点点瑕庛,经他一眼扫过,便能看出。而我们却要端详半天。要不是柳如烟提醒,我只怕还要费些脑子和时间。
我往日里不愿承认,现在看来,刘默的造诣,还是在我和齐楚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