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浊,有一股木头发霉了的味道。我去花格子后窗那儿,打算打开窗户通通风,结果发现,那木格子窗门被钉死了,靠里重新镶上一大块玻璃,要打开窗户,除非敲碎了那块玻璃才行。
难怪屋内有怪味呢,原来窗户根本就不通风。我只得放弃了开窗的念头,站在窗前无所事事,便透过木格子往外眺望。这一望,我心中一荡,因为我看到了一堵墙,就在我的视平线下方,那墙上布满了爬山虎。
那堵墙显然很长,我侧过身子左右斜望,窗户局限了我的视野,我始终没能看到那堵墙的起始位置。
这时女孩送饭菜上来了,我便问她:“窗户外面是什么地方?”
她毫无热情,自从我只点了一个菜之后,她的热情就像是这屋子里的空气,被困死在她的体内了,不再表现出来。她冷漠地说:“一条巷子。”
“什么巷子?”
她白了我一眼:“没名儿。”就走了出去。我还想追上去问时,楼梯上已经响起了她下楼的脚步声。
早知道我能看到那么熟悉的景致,我就该多点两个菜。
我知道从女孩那儿问不出什么,吃完饭,我从土菜馆出来,索性往柳叶弄里走,走了不多时,遇到一个在门口揉泥巴的老头,他的窗台上,摆着好些瓷茶杯的坯胎,都如当初吴老大请我们喝茶时用的牛眼杯那般大小。我上前去搭讪:“大爷,您这是做什么啊?”
他说:“杯子。喝茶用的杯子。这是没烧制过的,烧制过了才能用。”老人显然很热心,我就向他打听:“我要去那边怎么走?”我用手指着房子的另一边。
他哈哈地笑起来:“那边你可去不了。原来那边是与我们柳叶弄连通的,后来给堵死了。你要去那边,但绕到利济路去,利济路口那儿有一条巷子,就是通那边的。”
我心头一凛:利济路口?我问:“那边的巷子叫什么名儿?”
老人家说:“以前跟我们这条里弄是连通的,我们这儿叫柳叶弄,它那边叫柳叶巷。后来那儿砌了一堵墙,将接接的地方堵死了。这堵死之后,反而没人叫它柳叶巷了,因为柳叶巷和柳叶弄容易搞混,所以,大家给那儿取了个新名字,叫独巷。那一条长长的巷子,就通向一户人家,这不成独巷了么?”
他所说的,与通向菊向东家里的巷子太像了。我不死心,从柳叶弄出来,一路打听着往独巷去,出了建陶路,就是利济路,往利济路走几步,就到了通往菊老师家的那条巷子口。
不错,我刚才在土菜馆楼上看到的那面布满爬山虎的墙,就是这条巷子左边的那堵长长的围墙。而右边,就是柳叶弄那一排房子的后墙。
难怪这条巷子一直在我的梦中出现。板栗曾经说过,赵立是他的邻居,住在他家房子后面,那里以前是连通的,后来给堵死了。这么说,我小时候就生活在菊向东的那幢房子里?可那套房子的产权归东旭文化公司所有,难道,我小时候就与东旭文化公司有什么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