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姓徐。”他指着暗影里一幢影影绰绰的楼房，说：“那就是徐达的老家，如果他爹还没死的话，应该住在那里面。”
我发了好一会儿呆，才问他：“你对徐达很熟悉？”
他点了点头。
“那你觉得他那人怎么样呢？是不是非常坏？”我想到爸爸说的，如果我是赵立，徐达就会想法设法弄死我，那么，这个人应该是非常歹毒的了。
爸爸叹了一口气：“无所谓好坏了。在这个世界上，好人是被推出来的，坏人是被逼出来的。‘人之初，性本善。’一直推着善往前走，就成了好人。将善给逼回去了，就只有恶了，那就成坏人了。人的好坏善恶，是很难评价的。”
爸爸说这番话，很有点哲学的味道。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有时我觉得，这是爸爸的一种滑头，他不想正面回答问题时，就跟我玩这种哲学的深沉。
我不想被他给绕进去，所以，我接着问了一个问题：“那他也认识你了？”
爸爸看向徐达的老家那儿，没吱声，也没有任何肢体语言，他似乎猜到我这一句之后要接着问什么似的，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肚子饿坏了，你也没吃晚饭吧。”
我不想让他转移了话题，继续问他：“既然他认识你，你还到东旭文化公司去当清洁工？他就没认出你来？”
爸爸干咳了一声，说：“我记得往西走大约两百米不到，有一家卖吃食的摊儿，专卖一种东西，用河蚌下面条。那种东西你没吃过吧，那个鲜啊。你真该尝尝。不知现在还在不在，要不，我们去看看。”
他抬腿就要走。我一下子堵在他面前，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眼睛直视着他的眼睛。我犟上了，说：“爸，你不回答我的这个问题，我哪儿也不去。你不能将我当三岁小孩子那样唬弄。你能不能正面回答我一次问题？”
“好吧。”爸爸无奈地看着我，妥协了，“我告诉你，我认识徐达，但徐达不认识我。所以，我到东旭文化公司去当清洁工，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他说的是谎话，完全是在搪塞我。他对徐达的情况那么了如指掌，连徐达老家在哪儿都知道，怎么徐达不认识他？熟悉到这种程度，应该是相互的。他了解徐达，徐达也必然了解他！
我堵在他面前，根本没有让步的意思，我说：“我要听真话。”
爸爸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我说的就不是真话？”
我坚决地说：“我就知道。我要听真实的情况。”
爸爸一把推开我，他是真生气了：“有一句话，叫好奇害死猫，你听说过吗？爸爸能告诉你的事情，自然会告诉你。不想告诉你的事情，就是你知道了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只会有一大堆坏处的东西。我是你爸，我有责任保护你，你懂吗？”
他大踏步往前走去。
我不想放弃，但我知道，硬逼是不会听到真话的。他不是要去吃饭吗？我脑子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