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蓦然一惊,由她口袋外面吸附的铁沙想到了一个问题――比赛时,当我的竹篾莫名其妙断了之后,我一直是与她共用一支竹篾,她来来回回地信我的位置跑,拿竹篾,每一次来去,她的衣服就在我作画的外层玻璃上擦来擦去,会不会,我的那幅画,是被她弄花的?
我作的画是卧牛图,要大量地用到黑沙,而作画用的黑沙全是采用天然的铁沙,磁铁对这些铁沙有很强的吸引力。她口袋外面的铁沙无疑是从她自己的沙盘里无意间吸附过去的。但是,她每一次从我的画作前面走,衣服擦着玻璃走过,隔着玻璃,磁铁照样对玻璃夹层中的铁沙有很强的吸引能力呀。同样作一幅画,靠我这一边的画为什么没有花,而靠外面一侧的画却花了?那牛角上像是长了毛似的,会不会,是她口袋里那磁铁的缘故?
如果是,这就不是如她所说仅仅是好玩的原因了。我被自己的这一想法,弄得心里很抑郁。
车到东旭文化公司,大家下了车。那三个遭淘汰的选手收拾行李,黯然离开了。我们这五个人送了他们三人一下,送到外面叫了出租车,那三个人离去,我们才往回走。走到公司门口,齐楚轻声问叶素素,能不能陪他散散步。这家伙还真践言,将早晨的话兑现了。叶素素便红着脸和他一道走到河堤上去。
我和柳如烟、刘默三个人回到楼上。一到房间,刘默就开始收拾东西,他搬到隔壁去住了。反正隔壁现在已经空着。他不愿和我跟齐楚在一起,搬走了也好,以目前他与柳如烟那么热烈的关系,我见着他也烦。
他安顿好后,就到柳如烟的房间陪柳如烟说话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徐达和小张在电视台那边陪人吃饭还没有回来,要说这段时间是我去楼下的办公室翻看东西的最佳时间,但我窝在床上却懒得挪动。柳如烟让我做什么事都没有心情了。
我一直在思索着一个问题,柳如烟在口袋里装一块磁铁,是不是为了针对我?
她的父亲是景城市美术家协会的主席,她知道今天的比赛是沙画这种概率是很大的。谁都知道,磁铁对铁沙有极强的吸附力,哪怕隔着玻璃,磁铁在外面完全可以让玻璃夹层里的铁沙移动,她频繁地身体挨着我的画作来去,是不是就为了破坏我的画?
对了,还有那竹篾!看她为刘默弥补画作上的缺陷时露的那一手,那么地娴熟和老到,这样手法的人,对沙画应该非常了解。一个非常了解沙画的人,怎么可能将用来作画的竹篾弄断?
最可疑的一点是,她的竹篾断了,来借走了我的竹篾,我的竹篾到她手上使用了一下,还给我后我只轻轻往沙里一插,我的竹篾也断了。会不会,是柳如烟不着痕迹地折断了我的竹篾?
如果是,她的目的是什么?她应该知道我喜欢她,纵然她不喜欢我,我俩也算是无仇无怨吧,她用不着这样害我呀。她一方面在暗暗地为我制造麻烦,另一方面,她又全力助刘默过关,她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我烦得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心里像是被一团棉花给堵着,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