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厉害了。比我那个小时的朋友赵立还厉害。吹得更像。”
我想,我毕竟是有十多年绘画功底的,当知道吹画是怎么回事时,自然就会吹得比一个小孩子要好些,这不足为奇。
这是我独立完成的一幅吹画,没有菊向东的指点,我却知道该怎么吹。而且,我吹的并不是上次一样的东西,应该上次的经历于这次并没有什么借鉴意义。这么说,我是真的学过吹画,菊向东并没有唬我,他说的是实话。
板栗问我:“是不是吹画都有一定的步骤?我记得小时候赵立也是这么吹的,总是先吹鸡脖子再吹鸡头。”
他这话让我一阵恍惚。赵立也是按这样的步骤吹的?绘画无定法,想必吹画也一样,不一定有个什么特定的顺序。如果有,那只能说明,我和那个赵立,是同一个师父教的,所以,才按同一个步骤吹下来。
这让我又有一点起疑。赵立的尸体一直没找到,他是六七岁时失踪的,而我又不记得七岁以前的事情,我们俩都没有妈妈,都会吹画,他爸爸将他身上绑上石头,沉到河里过,而我又一直有这样的梦境……会不会,我就是那个赵立?
我一时间有些犯迷糊,思绪又回到刚才被自己否定的问题上了,纠结、缠绵、萦绕。也就在我这样发呆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开锁的声音,接着,铁门“咣”地一声打开了,一个警察站在洞开的门口,厉声道:“赵秦――出来!”
我心中一紧。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天了,想必,是开庭的日子到了吧。
四天中,韩露没来看我,崔志朋也没来互通什么信息,这么说,崔志朋还没有找到为我脱罪的证据。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是被人陷害的,那么,这样的开庭意味着什么就可想而知了。
板栗显然也意识到是怎么回事,他问警察:“他还回来吗?”
警察摇了摇头。
板栗用力握了握我的手,他说:“想必你是要上法庭了。也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开了庭判了,心里反倒踏实,免得天天窝这里猜,会是什么结果。”
我苦笑了一声,是什么结果我已经猜得到。崔志朋没来传消息,就说明他没有找到为我脱罪的方法。
警察嫌我磨蹭,又催促了一声。我只得走了出去。铁门在我身后关上的时候,板栗将脸贴在铁门的孔洞里,对我说:“谢谢你。这四天和你呆的其实挺开心的,你让我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我这人没什么朋友,过去赵立算一个,现在你算一个。不管你怎么样了,我都将你当朋友。”
我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走出去好几步了,听到他在我身后叹了一口气:“你走了,不知又会派谁来和我同住,也不知道来的人是恶是善,会不会打我。”
他这句话说得挺可怜的,原来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而我当初进来的时候,何尝不是也这样担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