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竭力转头去看齐楚,只见齐楚也满眼关切地望着韩露,他的双手已经半抬起来,想必是想去扶韩露,但一定也像我一样,腿部软绵,使不出半分力气,才会如此。
我这一下惊得非同小可,电影和小说里的镜头霎时涌上脑际,难道,我们碰到了坏人,这茶里,下了药?韩露已经倒下了,我和齐楚会不会也要倒下?但自己脑子分明还清醒,便竭力去看那姓吴的人。
只见此人还端坐在石凳上,悠然地端着茶壶,慢慢地往他面前的小茶杯里注茶,茶杯倒满,慢慢端起来,先是放鼻子前嗅一嗅,自言自语感叹:“香啊。”他也学着韩露的样子,轻啜着茶,细细品味,然后又倒一杯,看看我和齐楚,再看看伏在棋盘石上的韩露,不再理会我们,慢慢品起来。
我惊诧已极,同是一壶茶,这人已连喝两杯,还行动如常,怎么我们三人中,却一人倒下两人动弹不得?
姓吴的此时已倒了第三杯,轻啜着,咂巴咂巴嘴,却骂起娘来:“他妈的,真是人同命不同,老子天天看着这景猴茶,却没这福气喝它,一个丫头片子,却也喝过两回。我这么些年真是白活了,没意思。”说到这里,他回头看我和齐楚,笑起来:“你们还太年轻啊,不懂‘江湖险恶’这四个字。”
“你……想……干什么?”想不到我还能说出话来,只是说这几句,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姓吴的斜睨我一眼,满脸得色:“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里谁拦得了我?现在嘛,我当然是好好品品这壶茶了,这么一小壶,要好几千块呀。可不能浪费了。”
他不再管我们,慢悠悠喝起茶来,倒真将这山巅之地当成他家的茶馆了。此时雾已渐渐散去一些,已隐约能见阳光。我坐的位置面对那块鹰嘴岩,只见雾气已是成绺儿地,一绺一绺,一丝一丝,正像抽丝剥茧似的,渐渐远去,对面的明王峰,也显出些轮廓来。
我的手脚均无力,但心清脑明,我知道自己身处险境,虽然还说不上来这个姓吴的到底想干什么,但他下药让我们如此,自然没安好心。我只期望他是个贪图钱财的人,这样做只是为了钱。我、齐楚、韩露包里都各自有点钱,他拿去就是了,我希望他不要做别的。
但显然我的期望落了空。这人连喝了几杯茶,就开始侧过头去看韩露的脸,韩露伏在棋盘石上,头侧向一边,他凑近去看,自言自语:“这妞儿俊,我老吴许多年没遇到这么俊的妞了,算我今天有艳福。”
此言一出,我的心中一寒,这是我最不敢想象的结果,哪怕他将我剁了,我也不愿意他对韩露怎么样。不仅我如此,齐楚显然也是如此,就听齐楚喉咙里咕哝一声:“你敢――?”他竟然气得站了起来,但很快又颓然坐回原地。
那人望着齐楚,古古怪怪地笑了两声,道:“有什么是我不敢的?我就是当着你的面将这妞儿给奸了,你又能拿我怎么的?你有种过来打我呀,切!”他“嗤”地冷笑一声,四处顾盼一下,又开始喝起茶来。我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他目前最感兴趣的还是那茶,在那茶还没喝完之前,也许我们还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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