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梨,我真是小看了你,”元胜赢显然已经被她说服,但那眼神却没有丝毫豁然开朗的喜悦,相反却透着彻骨的寒冷,“讲起条件来,你连自己的姑姑、丈夫都可以算成讨价还价的筹码,论冷血,恐怕我们都要自愧不如。”
明知他对自己误会已深,若梨不愿多加解释,只继续说下去:“你留在军中,给我一匹快马让我回汴京,这是对你、对我都最有利的做法。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力所能及之处,我不会让旁人随意伤害父皇的。”
“好一个力所能及,”元胜赢冷笑一声,“我们兄弟几个跟你纠缠不清,父皇可从来没有对不住你,你既然叫他一声父皇,就别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
“给她备一匹快马,现在就放她走。”元胜赢招来一个士兵,面无表情地吩咐。士兵早见惯了他想起什么是什么的作风,不敢多问,匆匆地带若梨去马厩挑马。人影一出房门,元胜赢随手捏起一柄剑,凌空掷去,“夺”地一声,正钉在若梨方才站过的地方。
马不停蹄地彻夜疾奔,终于在天明时进入汴京皇宫。若梨想着此时一定有官员在正门外等候消息,便绕到御膳房运送食料的侧门进入。这个侧门,还是澄碧告诉她的。
匆匆地换了衣装,便奔赴慕皇后的寝宫。进入中仪殿,果然看见慕皇后坐在正中垂泪,几位御医站在两侧,都是满脸愁云惨雾。因为不知道离宫这些日子姑姑究竟替自己想了什么说辞,若梨只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就站在一旁。
“几位既然也说没有办法,那就只能交给林大夫治了,”慕皇后抹了一把眼泪,“陛下的身体关系到社稷安危,本宫也不敢妄自定夺,就请几位一起辅助林大夫,至少保住陛下的性命吧。”
几位御医惶惶然地叩头称是,看来果然对永兴帝的病束手无策。此时身为儿媳,断然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若梨略略宽慰了姑姑几句,便自请到永兴帝宫中侍奉汤药。
偌大的殿宇里寂静冷清,宫人面无表情地进进出出,在院子里支起了小炉,炉上吊着煎药的小锅。锅中沸腾的汤药发出汩汩的声响,宫人飞快地将药汁倒在玉碗里,有人用银盘托了送进殿去,有人继续向锅中加入清水,源源不断地煮出一锅又一锅药汁。
若梨踏进内殿,绵绵不绝的药味飘荡在空中。初进豫王府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满院子都是药香,只不过那时的药,都是给一个病弱的少年准备的。如今,病弱少年已经成了监国少主,而当年正当壮年的人却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定熙从宫人手里接过玉碗,神态和煦地吩咐:“你们都下去,孤要亲自侍奉父皇喝药。”宫人答应一声“是”,面无表情地退下,大殿里越发安静得令人生怖。
若梨站在一角安静地看着,定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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