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井大街正对着紫禁城前门,那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繁华热闹地带,一路向南延伸开去,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挑担赶集、马轿纷纷,演杂耍卖艺的大声吆喝着,驴打滚、黑芝麻糊各色小吃也一叠声呼喝,那绸缎庄、药铺、典当行、茶馆酒楼更是一家挨着一家,路中转角处,人群稍显冷清了些,门前一溜柳树遮掩,便是那书肆的大门。
书肆正门大书“梦坡斋”三个大字牌匾,门面不大,三扇朝南的雕花大门全开着,露出里面琳琅满目各色书籍字画,并那风筝、绸伞、纸扇等物,以及笔墨纸砚等文房四宝,书肆是一座独立的三层木楼,一楼开阔豁达之处,满满地堆放着售卖的各色书籍,来来往往的书生墨客在其间穿梭往来,二楼乃是一个个雅间,可以喝茶谈心,对街闲坐亦可遍览市井民情,亦可泼墨挥毫,留在店中寄卖,三楼却是店主人的卧房及小小几间客房。
两乘小轿便慢慢在这书肆门口停了下来,轿边随行的家人小厮忙上前打起轿帘,里面出来两个俊朗儒雅的男子,竟是慎郡王允禧和怡亲王弘晓。店主人在店内早早看到来人,急忙疾步走下台阶,远远迎了上来,拱手向允禧道:“给王爷请安,王爷吉安!”
允禧哈哈一笑:“快小声着,让人听到什么意思!这一向生意可好啊?姑娘?”
那店主笑道:“是公子!拖王爷的福,多亏您帮衬提点,帮我们盘下这个书肆,才有了口营生,如今生意还不错,您瞧那边,小的眼拙,看不出是哪家的福晋,但肯定亦是贵客。如今这上门的,无论大人和女眷,也算络绎不绝,维持生计大可不必操心了。”那店主人一身长衫,带着瓜皮帽,梳着油光的大辫子,说着向允禧拱手道谢。
弘晓在旁边听着诧异,道:“皇叔……叔父只说今日约小侄出来有事要谈,不知到此何干?”
那店主急忙向弘晓施礼,问允禧道:“敢问王爷,这位爷是……”
“茹缇,在下给你引见,此位便是怡亲王名讳弘晓!”
“哦,原来是王爷驾到,草民给您请安,王爷吉安!”茹缇急忙低头拜道。
弘晓诧异道:“你如何不称吉祥?反称吉安?”
茹缇朗朗笑道:“我家一向敬重老怡亲王爷,因而避讳那一个祥字!”
闻此言,弘晓心中立时升起融融暖意,那戒备防范之心也便少了几层。
茹缇又悄声道:“王爷,曹公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上面雅间等您多时了,您这就上去吧!”弘晓听得这个“曹”字,虽心里隐隐觉得不妥,但又说不上来缘由,只得跟着上去。又听那允禧与茹缇对话说:“怎地畸芴叟老先生没来?”“家父不惯于交接买卖,仍在西山种地。”“曹先生可有下落?”“自从年后我们举家由江宁回京,虽买了老家几亩田地,尚还能糊口,也曾四下打探,一直未得消息。兄长心思淡薄,一心著书,这家计难坏了嫂子,多亏那日去王爷府上拜望,王爷给我们指了这条路,如今家计不愁了,兄长的书页写得顺了,这不,这边已经抄录了几套在那里售卖,确实有人爱看呢。想来慢慢打探,早晚能得到伯父的消息。”“这是难为你一个女孩子,里里外外张罗应酬!”“王爷说哪里话来!如果您不说,谁能看得出我是女儿家?!”就这么一路谈笑着,来至二楼一门前,那门额上也有几个字,乃是“脂砚斋”三字,那茹缇轻轻敲了下门,推开了,让两人进内,笑道:“王爷请!家兄就在里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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