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但那浓烈的凄绝的爱恨情伤,她却分明心中感动,自己的眼眶也湿润了,理智仍是渐渐回复到脑海中,不得不抬高了声音道:“皇上,您认错人了!这不是……不是曹贵妃!”
帝弘历闻言,皱了皱眉头,仍是抬起了头,端望着怀中之人,低声道:“你不是……颖儿?”
那清影也似被催眠了一般,此时才清醒过来,急忙低声道:“妾身富察氏傅恒之妻傅清影,妾身陋质,哪里堪比曹贵妃天姿国色!”
“不不不!你……你就是颖儿,你怎么会不是呢?你原本就最与纯妃交往密切,如今回来了,自然在她这里,你就是来向朕索命的!”帝弘历依旧昏乱地低声道,那双眼睛在酒气的作用之下,加之激动万分,益发血红了,更令人生畏。
清影长叹一声,从弘历怀中脱出身子,低身跪在地上,清晰幽怨地说:“万岁,妾身当真不是曹贵妃。即便是曹贵妃,能得万岁今日情深若此,死亦何憾?即便回来也绝对不是索命,而是报恩,报万岁深爱之大恩!”
帝弘历似乎清醒了些,乏力地坐到地桌凳子上,手支着头,低声叹息道:“说什么报恩!是她于朕有护国大恩,朕却辜负了她!朕登基之初,理亲王弘皙便图谋不轨,幸亏颖儿得了消息密保给朕,朕才能坐稳这江山!谁知道去年木兰秋闱之时,理亲王再次叛乱,居然指明要处死颖儿,朕……朕没有办法,只能拖延时间,以待援兵到来,朕……朕下旨用一根白绫,勒死了她!”说着,两行浊泪缓缓滴下:“朕就这样,勒死了她!一个对朕恩重如山、深情如海的女子,朕,勒死了她!”
说着,他低头望着自己紧握的双手,咬牙切齿道:“你们见过被勒死的人吗?你们见过那张脸,那张前一刻仍在你怀中笑靥如花的粉嫩脸庞,一瞬间变成了可怖的酱紫色,然后灰青色,那冷冷的、鬼一样的灰青色!你们听过那种气息被卡在喉咙间所发出来的无声的绝望的声音吗?那声音比雪落下的声音还轻,还小,夜夜在朕耳边响起,总是如钟鼓雷鸣一般!你们知道那种痛楚和挣扎吗?那种痛,那种胸中血脉气息被突然隔断,再无法接续的痛楚?颖儿就是那样在朕面前,无声地呼叫、痛楚地挣扎、绝望地抽搐,最后,连她的尸体朕都没能留下,便被叛军劫持去了,被那叛军千刀万剐了,被那战马马踏如泥了,化了尘,化了土,化了烟……”帝弘历的声音渐渐地、渐渐地由诉说变成了语不成声的啜泣。
襄玉静静地听着,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沉浸在这血色弥漫的故事里,静静地将那片懵懂的心化了一片汪洋。谁说帝王均薄幸?谁说君恩转瞬间?谁说的?谁说的?她知道那个为保家族荣宠而做了棋子进宫的叫做曹颖的女子,在那本书里,在那心念间微微颤动的男子的口中,她却不知道她已经不在了,已经如此惨烈地不在了,消失的,是那有形的身影,而留在这后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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