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头债有主,是弘皎,是宁郡王,是他,是他抓到你和何侍卫苟且的,是他胁迫何侍卫追杀钟粹宫那宫女的,是他……是他的主意,不是本宫……你去找他啊!不要来找本宫!”
黑影并不离去,反而越发离奚颜进了,奚颜胆战心惊悄悄睁开了眼睛,面前时一个长发披垂、遮盖了整张惨白脸孔的头,正沉沉向自己俯身过来,奚颜惊恐万分,趴在地上惨叫:“真的不是本宫……那天花病毒是慎郡王……是慎郡王带进来的……本宫只是……只是凑巧你经过,就算传染了和嘉和七阿哥、八阿哥,皇上治你的罪,你也不该来找本宫啊……啊……你不要过来啊!”
黑影停了一停,口中声音变得更加凄楚嘶哑,拖长了尾音幽幽道:“水银……水……银……水……银……”
奚颜面色惨白如纸,声音中带着哀哭:“什么水银?什么水银?你……你找错人了,不是本宫……不是本宫……”
忽然间殿内烛光一起闪亮,灯笼火把将承乾宫照得如同白昼。
奚颜惊恐地睁大眼睛,只见钰彤正从身上脱去长长的黑袍,拉下头上的面具,她身后,是一脸寒霜的帝弘历,是满眼悲悯的纯贵妃襄玉,而那殿内四周,是掌灯的宫女内监,山兰、山菊和那几个宫女,都被堵着嘴、捆绑着跪在墙角。
奚颜这才恍然明白,明白了之后便向那钰彤扑去,伸手去抓钰彤的脸,一边叫骂道:“你这个贱人!你这个恶毒的小贱人,居然装神弄鬼吓唬本宫!本宫好歹还是皇后,岂能容你这样以下犯上!”
帝弘历伸手抓着她的手,冷喝道:“皇后?你也知道你是皇后?你做下这么多伤天害理、陷害皇子之事,居然还有脸以皇后自居!朕要废了你!”
襄玉见状,急忙拦阻:“皇上,废立皇后乃是国之大事,这些宫闱之密,万不可传于民间,有伤圣誉,即便皇上当真有废立之意,也许缓缓寻个合理的由头,不能如此贸然行事,皇上还请三思。”
钰彤却冷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天理昭彰,容不得恶人当道!皇后娘娘只需将如何用水银害死二阿哥、七阿哥和十四阿哥之事,老老实实向皇上讲明,皇上念在往日情分,或者还可以饶您一命,否则,慎行司七十二道刑罚,可是不分您是皇后还是宫女的!”
“呸!你休要血口喷人!”奚颜如笼内困兽,做着最后一搏:“本宫一生做事,敢作敢当。本宫从未用过水银害人,更何况二阿哥被害之事,皇上心中最是明白,何必要硬推在本宫身上!那打探延禧宫消息、诱使钟粹宫宫女进入、令何侍卫帮棒杀宫女之事,本宫做了,便敢承认,那延禧宫里面……”
“住口!”帝弘历忽然喝止道:“时至今日你仍然胡言乱语!朕只问你,你如何将那天花之毒带进宫来?这里面怎么又涉及慎郡王?”
见牵扯到慎郡王允禧,襄玉急忙道:“这几件事,唯这件事最是清晰明白,皇上还是追查其他吧!”那延禧宫之秘密、水银之根脉,萦绕在襄玉心头,总有着挥之不去的阴霾。
帝弘历面色不悦,道:“身为亲王,竟然将如此险恶病毒带进宫来,还不算大事?襄玉,你越发分不清轻重了!”
钰彤皱着眉头想了一想,恍然大悟,急忙道:“皇上,且传慎郡王进宫对质,便真相大白了,岂不好?”
襄玉又似乎嗅到了命运那不可阻挡的冷森森的笑。
允禧,你会将什么真相大白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