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辘轳仙影】
沉酣一梦终须醒,冤孽偿清好散场!
永璋长跪在钟粹宫院内,重重磕头:“多谢皇额娘慈悲心肠,救御琴一命。虽然她现在神智失常,形状疯癫,但再也感受不到痛苦惊恐,正是合了她平日爽直快乐的心性,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璋儿如今能常常看到她沉醉在自己永不会醒来的好梦中,已是心满意足。”
襄玉放下手中的刺绣,想起当日永璋所言钟情与御琴之语,微微侧着头看着永璋:“难道你竟然放下了心底的牵绊,也无欲无求了?”
永璋长叹一声:“发乎情止乎礼,我不想让她心中感伤,为这种选择苦恼,因而从未在她面前说过只言片语,她……她知道的事情越少,便越能安乐!至于我……”说着,眼眶有些红了,摇摇头忽地从衣袖中取出一个纸包,岔开话题道:“皇额娘,此药乃是前日您吩咐陈公公所配之药,十阿哥命薄福浅,虽用了药,却也未能人力胜天,谁知宫中人多口杂,都知道了皇额娘曾为十阿哥医治之事,璋儿怕有人乘机做手脚,诬陷皇额娘与十阿哥之死有干系,因而便将这药全都拿了回来,皇额娘收着吧,省得又多了口舌是非!”
襄玉见永璋居然一改前日的猜疑,全是圈圈赤子之心,亦是感动,令芳菲接了药过来,一边展开那药看,一边叹息道:“本宫一番心意,奈何却总是阴差阳错,当日大阿哥如此,今日十阿哥亦如此!这是不是天意!”
那药中一股奇异的刺鼻味道扑面而来,她一愣,将那药粉细细捻起来少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又仔细看了半晌,皱眉道:“这药粉里,如何会有鸦胆子仁?这鸦胆子仁最是发散腐败,乃是治疗疖疮毒蛊之用,脐带渗血,最怕腐化刻毒,用之会加重肿胀,难道十阿哥之殇,缘由在此?”
闻此言,永璋及芳菲都大吃一惊,襄玉定了定神闻到:“此药都有谁碰触过?如何会被掉了包?”
永璋没想到真的是这药有问题,思索半晌,才道:“只是陈公公去太医院配好了药送过去到永和宫的。”
“陈公公?”襄玉心念一动,想起许多前尘往事来,因对永璋道:“你亲去太医院,看着他们按照本宫上次说的方子再配一料来,悄悄放回永和宫,以备皇上回来追查。这掉包之事,千万不可对人言。那下手之人在暗,如无万分把握,贸然行事,怕是还逼得他狗急跳墙!”
永璋感服地点点头退了下去,虽心中未能释怀对襄玉是否是真额娘的疑惑,却早被她的善心所感化。
永璋走后不久,孙嬷嬷走上来回道:“娘娘,门外有一承乾宫小宫女,因弄坏了皇后娘娘屋里的一个花瓶,皇后娘娘命她去慎行司领五十杖,在门外哭求娘娘救她一命,她才十一岁,实在受不得那样的酷刑!”
襄玉想也不想,便道:“恕了她,派去咸福宫愉妃处。在钟粹宫寻一件与她弄坏之物相仿的,找小内监送去承乾宫。”
孙嬷嬷困惑了半晌,也只得下去办了,不一时又回来道:“娘娘,方才那事办妥了,皇后娘娘闻听是娘娘做得主,也就没说别的了。还有一事……永寿宫一小内监前来哭求,说他母亲病重,嘉妃娘娘赏赐之物连同宫内份例远不够救治他母亲的,求娘娘赏赐一二去救他母亲一命。”
襄玉笑道:“去取本宫的珠串给他,足够他母亲治病之用了!”
如此这般,宫内之人见襄玉竟然敢当面顶撞皇后奚颜,又慈悲善心,因而那些有了危难之事的人,来来往往,都来相求,襄玉神色如常,凡事听着并无奸诈的,都尽力去帮。
堪堪已是几天,襄玉寻了个无人在身边的机会,悄声问芳菲:“这些日子,人来人往的遮掩着,你可曾看出什么异样?”
“回娘娘,奴婢蠢笨,没看出什么来。”
“这第一,为何这几日一直没有见到陈公公?第二,各宫都有人前来求助,为何不见延禧宫与慈宁宫之人?如果说因惧怕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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