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见那假山上矗立着一座亭子,牌匾上写着“蒙雨厅”几个字,亭子四周的门都是紧闭的,院子向北的一排殿阁,景平苑、丽景轩两处也是大门紧锁。他知道那是在御琴住进永和宫之时,帝弘历特意下旨不许她进去的,这些年来她也不曾过问,如何今日反而如此好奇?
事无不可对人言,如果光明磊落、坦荡无欺,何必大门紧锁,不令人进入?那其中,是否当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一想到秘密两字,立刻那萦绕在心头的关于襄玉不是自己皇额娘的怀疑就更加深重,虽然有慧额娘临终之言,却没有任何真凭实据,如果她不是皇额娘,那皇额娘能藏在哪里呢?
他望着那些紧闭的门,心中突地升起探求的欲望,或许,这期间就要他最想找到的秘密?
想到此,因笑着道:“舒额娘,皇阿玛不许你进入的那几间屋子,有没有可能真的藏着好东西呢?”
御琴摇着头道:“我不能违抗圣旨,皇太后说过,我要听话才行,否则皇上会派人打我的!“你现在怀着身孕,就算抗旨进去了,皇阿玛也舍不得责罚你。等到孩子生下来,你又要照料孩子,哪里还有时间去找这些好东西了?”永璋鼓动她。
御琴到底是孩子气,不知道深浅底里,便笑着拉了永璋的手,向那景平苑、丽景轩走去。那门虽紧闭,却未上锁,只是年久不动,门轴转动起来未免艰涩,两人吱扭扭打开了景平苑的门,里面蛛网密布、灰尘凝集,虽物品仍井井有条,却是好久不曾动用过了,两人蹑手蹑脚进去,左看右看,不过是普通宫妃动用的衣物妆奁,并无什么新奇之处。
出了景平苑,又进了丽景轩,一样的蛛丝儿结满雕梁,却是一间书房,临窗书桌上,笔海林立、早已腐蚀的宣纸仍叠放在桌上,两人走过去,在那书桌上翻看,竟是一些字帖临摹,桌上许多写了字的纸,显然曾有人在此练字。
两人不以为意,继续寻宝,御琴将一张写了字的纸扔在地上:“这是什么?怎么我看不懂?曹颖是谁?”
曹颖乃乾隆早期的皇贵妃,当日曾宠冠六宫,后来竟无缘无故不见了,也不曾见发丧成殓,也不曾见再有人提起,只是那时候他还小,那曹贵妃只是记忆中模糊的影子罢了。他心中有些明白,看样子这永和宫原来应该是曹贵妃所居住之所,恐怕是皇阿玛心中念旧,欲保留曹贵妃的遗物,才不肯令人破坏了,不让人再居住。想到此,心中兴致顿渐,曹贵妃乃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不相干之人,看来白白搜索了半天,全是毫无意义之事。
永璋无意识俯身拾起御琴扔到地上的纸,瞥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
二十年来辨是非
榴花开处照宫闱
三春争及初春景
虎兕相逢大梦归。
这诗如此诡异,到像是密码符咒,永璋想了想,悄悄拿起来塞进袖口里道:“走吧,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咱们去那假山上看看!”
那假山虽不高,因正对着延禧宫后的沁芳园,登了上去,视野瞬间开阔了起来。
御琴左右张望着,忽地指着下面一处道:“三阿哥你快看,那是什么!”
永璋见她所指方向,竟然是延禧宫内院,心下诧异,也定睛看去,不由得吓得惊叫一声。
延禧宫院内,躺椅之上,竟然是半个人。
那是个长发遮面、只有头颈身子,却无四肢手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