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错错,一步错,步步错。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弘皎带着那花匠在内宫茫茫然转来转去,心中似狂野生长的乱草,再理不出一个头绪。他可以舍弃那未成生的孩子,只为了他日后能荣登大宝,可是一并连心爱的女人舍弃,即便最后功成名就,回味起来,难道就能心安理得?就能不愧此心?
怎么样才能即将孩子送入宫来,又不需要当真让茹缇与帝弘历有那男女之事呢?
花匠们一路抬着各色菊花,在内宫各个宫门外安放。一小花匠呼喝道:“这几盆极好的翠菊放到慈宁宫去!”另一人鬼头鬼脑道:“如今万岁已经不大去慈宁宫了,要我说我,咱还是放到钟粹宫去讨巧。”另有一人推了他一把:“你懂什么!万岁前日才去的慈宁宫,还亲自给太后娘娘喂羹汤呢!咱们啊,看不准的,就甭猜了,猜错了要掉脑袋的!”
弘皎茫然地听着,今年这菊花开得真早,如今还是初秋,就已经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了。但不知野性不羁的茹缇,爱不爱着欺霜压雪之菊。
思量着,一抬头,正走到承乾宫门外。
承乾宫宫门深闭,倒不是奚颜如何矜持自重,不肯多出来与人周旋,只是自从那日出事后,帝弘历对她异常冷落,虽未有斥责的言辞,但那不满已是溢于言表的。宫中谁人不是踩低抬高?连几个花匠送花,都要看人下菜碟。
皇上前日去了慈宁宫?这消息他也是才听小花匠说起,那是不是意味着,柳暗花明了?奚颜既然能受池鱼之灾,难道不能也被爱屋及乌?
如果,如果那孩子是奚颜所生……
弘皎忽地在心中窜出一个异常冒险但对他异常有诱惑力的计谋,他兴奋起来,向小花匠们挥挥手,令他们自去,然后闪身进了承乾宫。
方一进来,便听到屋内传来奚颜那柔美哀婉的唱腔:
“花繁,秾艳想容颜。云想衣裳光璨,新妆谁似,可怜飞燕娇懒。名花国色,笑微微常得君王看。向春风解释春愁,沉香亭同倚阑干……”
在向内看去,但见他早已换下宫装,只穿着宽幅广袖,那唱念做派,竟真是全心投入在戏中。弘皎呵呵笑着,击掌道:“小王今日有幸,居然得见娘娘天籁之音!”
奚颜哄了一跳,立起身姿来见是弘皎,面颊上不由得红润了:“王爷见笑,本宫也是闲来烦闷,聊以解忧罢了。”说道解忧,那烦恼如何是几句唱词就能消的,眼圈又微微湿润了。
弘皎心中有事,因而故作情意绵长地走上去,伏在奚颜耳边道:“小王特来给娘娘解忧,可好?”
奚颜早已情思飘然,悄笑道:“王爷失言了!”
“如今娘娘还能如此悠闲,等过不时日,有了皇子在身边,怕是就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了!”弘皎故意引开话题。
奚颜自嘲一笑:“如今这承乾宫,早已被皇上忘记了,还奢谈什么皇子!”
“不然!娘娘,谋事在人啊!娘娘这些年一直未得怀胎,小王千方百计寻找原因而不得,怕是……怕是娘娘身体些疑难杂症,也未可知。”弘皎低声道。
“本宫也是这样觉得,因何本宫就是不能怀上龙胎,怕真是上天不肯眷顾吧!”奚颜道:“此乃命数,本宫除了听天由命,还能怎样!”
弘皎急忙轻笑道:“娘娘此话差矣。谁说人不可以与天争?如今娘娘怀不上龙胎,却不一定不能生养龙胎啊!”见奚颜一脸狐疑望着他,没听懂他的意思,他笑着循序渐进:“如果娘娘假装有孕,待妊娠之期到时,小王再从宫外给娘娘抱来一子,假称娘娘所生龙子,岂不是就可以完成娘娘宏远?”
“这……这历来宫内的假孕争宠之事就许多,此乃是十恶不赦的死罪!十月怀胎,焉能不被人看出来?何况太医要录脉案,要请脉调理,万一露出一点点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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