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本宫……本宫总算把你盼来了!”
弘皎愣了,又不欲回应她的过于亲密之举,又不能粗鲁地推开,只得扎着两臂,稍稍躲闪道:“娘娘谨言慎行,当心空穴来风!”
那奚颜恢复了些神智,急忙站好了道:“王爷,如今可怎么办才好?皇上安然无恙,太后被幽禁在慈宁宫,虽然没有降罪本宫,但本宫方才前去送人参汤,皇上已经不肯见本宫了……”
弘皎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怎么竟然有如此愚蠢的女人,不可置信地问:“是太后令你给万岁送的人参汤吗?”
“是……是本宫自己想去面见皇上。人说,见面三分情,只要能见到皇上,必然会有转机!”奚颜嗫嚅道。
“哎!如今万岁疑心重重,杯弓蛇影,便是没事也要找事,你还偏偏要这个节骨眼上去他眼前转,很怕他记不得你与太后一向来往甚密是不是!”弘皎忍不住气恼道。
“本宫……本宫一时慌乱,没想到那么多,谁知道皇上如此绝情,那小小的陈太医不过是西山碧云寺跑回来,他居然还肯令觐见,却不肯见本宫……”说着嘤嘤咛咛又啜泣起来:“不见就不见!这些年在这后宫,得见天颜竟是那般难如登天,他何尝真的在意过本宫!”
“西山碧云寺?”敏感的弘皎在心内激荡着这个名字,似是开了一扇天窗,看到另外一方阳光,如果那太医从西山碧云寺回来,那纯妃及茹缇等人定是在那里,那么,茹缇并没有死!
茹缇并没有死!并没有死!茹缇还活着……还活着!这声音在他心中汇成了轰响的巨雷,令他心跳激烈而盎然起来。
他那亢奋而激动的神色被奚颜看在眼里,却完全领会成另一个方向,她红了脸,羞赧道:“本宫虽已是嫔妃,只是幼时青涩,哪里懂那些事情?如今这宫里人人都是心怀叵测、居心不善,王爷竟然在诸多危难之时,仍是对本宫不离不弃、雪中送炭,本宫……本宫……也非草木,焉能不动情!”说着,便向那弘皎依靠过来:“本宫早已厌倦了这宫内无休止的争斗心机,虽不能与王爷白头偕老,能有此刻的两情缱卷,已是心满意足!”深深地叹息了。
弘皎猛地醒悟过来,恍惚听到了奚颜的痴情表白,心中大惊,正待推开她,又听她幽幽说道:“王爷放心,那送相思豆去的小内监,本宫已将他囚禁在无人之处,再不会留下后患!这宫内也都是本宫心腹之人,王爷不必如此小心。”
弘皎猛然一震,知道事情益发复杂了,这奚颜虽在后宫心计中,过于浅淡无知,但对着情谊仍是异常敏感的,如不小心应酬,怕是有无穷后患,因而小心翼翼得轻轻抚了抚奚颜的鬓发,在她耳边叹道:“小王一生所求,也不过是为了此刻!只是如今万岁已疑心娘娘,这承乾宫宫门紧闭,又不是没人见到小王进来,万一有风声传到万岁耳朵里,只怕好说不好听,小王一死何足惜,带累了娘娘的清誉性命,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奚颜闻言,如听纶音,如得法旨,急忙端正了身子,却仍是依依不舍地望着他的眼睛。
弘皎只得叹道:“小王如今还是尽快出宫的好!等事情平复了再来。今后的日子,长着呢!”
今后的日子长着呢!奚颜咀嚼品味着这话里的意思,不绝痴了。
弘皎却心急如焚,巴不得一步赶到西山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