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伊华惊诧道:“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想是大人你听错了吧。”
郭幕针道:“此乃人命关天的大事,下官安敢乱说!常言道,杀人放火,如果再有火势,恐怕会更多伤亡,怕是整个太医院都要出去救治呢!下官告退回去听命了!”说着,躬身施礼退了出来,心中一边打鼓,不知道自己按照宁郡王所教的言辞,是否真能起到点效果。
待郭幕针出了宫门,伊华急匆匆对翠翘说:“快去飞鸽给本宫兄长,看实情如何!再有,快去宫内打探还有什么消息!尽快!”
嘉妃本是内务府汉军包衣、上驷院卿三保之女,其兄名为金简,现授内务府笔帖式,因不甚得重用,又酷爱鸟禽,在府上聚了不少异士,以养鸟为乐,尤其那数百信鸽,竟成了嘉妃与其兄通传消息的绝佳途径,而那金简府便在城南,离琉璃井相去不远。
不过半刻,那翠翘便回来道:“娘娘,方才太医所言,句句事实,金大人回信说如今琉璃井一片混乱,早被兵丁封锁了,也不知是何人受了伤,那夏公公和陈太医进了一家名为梦坡斋的书肆。”一口气说完,又低声道:“还有件事,方才娴妃娘娘面色慌张,急匆匆去了慈宁宫,还令宫女山兰去阿哥所召大阿哥去承乾宫。”
伊华本是心思细密之人,将这消息前后连贯起来,思忖道:“琉璃井之事,皇上及纯妃亦在现场,必定是有人借此图谋不轨,原本正担忧皇后与那纯妃亲上做亲、越发疏离了本宫,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怕是她们再没这么得意了!那陈太医所医治者何人?难道是纯妃之妹受伤,那纯妃持宠越礼,求皇上传的太医?如果当真救了苏二小姐性命,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想到此,心中主意已定,无论那纯妃之妹是否已死,既然那太医进了梦坡斋,内中受伤之人,必定是心腹之患,非要除之才能后快!忽地想起方才郭幕针所言杀人放火之语,如今即便再有乱子,怕是也要算在那杀人之人身上了!因而便悄声吩咐翠翘:“速传信给本宫兄长,尽快人不知鬼不觉的放把火烧了那梦坡斋!”
待翠翘去办事,嘉妃越想越是浑身冷汗直冒:“娴妃一向心高气傲,从来不正眼看那没娘的大阿哥一眼,如今匆匆忙忙传大阿哥,又去见太后,所为何来?难道是皇上有什么不测?难道那梦坡斋中受伤之人竟然是皇上,或者纯妃及令贵人?”
她忽地站起来,伸手欲叫住已出去了的翠翘,又转念一想:“如果当真如此,出了大变故,皇上及纯妃、令贵人都在那梦坡斋中,一并驾鹤西去,岂不是要改天换地?娴妃即便临时抱佛脚,那大阿哥亦非她亲生,谅也难成事。如此纯妃再一死,三阿哥也成了无母之子,不足为虑了。如今本宫乃位份最高的育有皇子的妃嫔,四阿哥登基坐殿,简直是顺理成章之事!焉知道他人鹬蚌相争,自己不能坐收渔利呢!”
想到此,安然坐了下来,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