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下了楼梯,走出窄巷,那荒路上早有一辆驴车在等候着,因急忙将襄玉放倒在驴车上,再顾不得其他,驾了驴车便发疯般向那城西香山方向而去。
一路上坑坑洼洼、草木杂乱,又是六月午后天气,那驴又不如马奔跑起来带着凉风,只是那一步步晃悠悠、不紧不慢地走,急得雪芹猛挥了几十鞭也无用,反而自己紧张、焦躁得一身臭汗。
那马车并无遮挡,又灰尘遍布,再加上一路颠簸,日头暴晒,襄玉不一时便醒了过来,只觉得全身似被刀零割碎剜一般,白花花的阳光照在身上,更似火烧火燎,痛得连眼睛都无法睁开,猛地发觉自己在随着晃动,似是走动,心中一惊,急忙挣扎着睁开眼来,先就看到头上万里无云的蓝天,微微侧头,便是那飞扬的尘土、路边的荒野,这一惊,竟忍不住叫了出来。
雪芹在前面驾车,听得声响,急忙转头道:“襄玉,让你受苦了!刚刚给你喝了些元胡,应该会有止痛之效。等一会接了蕙兰,出了京城,安全无虞了,我必定会找最好的医生帮你疗伤!你先忍一忍!”
襄玉恍惚:“你……在做什么?你要……你要带我……去……去哪里啊!”
雪芹并不停车,仍一边赶车,一边急切道:“襄玉,我不能再看着你日日深陷在那险恶危局中,今日终于有了机会,我便趁着你们谈话之际,找来这驴车,今后我们便远走高飞、隐居山林,去那天高皇帝远、再无这些纷扰之处,一世逍遥,岂不好!”想了想又道:“你莫要在意蕙兰,你与蕙兰一处长大,你还不知道她的贤德?比不会与你争大争小!我们三人,岂不是神仙一样的日子!”
襄玉这才明白这呆子所言,原来是要带着自己私奔,心中即感念他的一番苦心,又觉得过于离奇好笑,且不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们哪里去寻那世外桃源?而自己如今是帝弘历的宠妃,他拐带妃嫔,那是要诛灭九族、挫骨扬灰的大罪!更何况今日今时,那京城里还不知如何翻云覆雨、刀光血影!她再无暇顾及身上伤痛,竟挣扎着叫道:“不可以!你放我回去!我不能跟你走!”
雪芹回头,那双眼睛充满狰狞的红丝,痴痴望了她半晌,不说一句话,只是狠命去抽打那头驴。
襄玉急得再叫:“停……停下来!快停下来!”雪芹不理,催着那驴走得更急了。那颠簸的车板一下下撞在身上,似被重锤击打一样,越发痛得几乎要晕过去了,襄玉无法,暗中咬牙硬撑着,没想到竟将身子转了过来,随着那车辆颠簸的势头,拼命向一旁用力,噗通一声竟滚到了车下,重重地摔在路边的草丛中。
雪芹听得身后声响,回头正看见襄玉掉下马车,心中凛然大恸,急忙停了车转下来,抱在倒在草丛间奄奄一息的襄玉,忍不住哭道:“襄玉,你何苦!你明知道,那人是你兄长,你何必定要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之灾!难道你当真就如此贪恋那荣华名位不成!”
襄玉强提着那口气,断断续续道:“我……我一介孤女,要那……要那荣华何用!公子……公子深情,襄玉永生铭记,只是……他……他如今前路危难,我……我怎能弃他而去!即便他不是……不是帝王,不宠爱与我,我……我今生……也难再离开他!”说着,沉沉地喘了半晌,才又道:“由来同一梦,休笑……休笑……世人痴!公子性情之人,必定能解!还是放……将我放……放下吧!”
“襄玉,你亦明白世人痴,我如能能将你放下!当日从醉香苑救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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