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真的是等闲时光易过,堪堪又是一个多月光景,京城的暑热已很重了,便是钟粹宫中那森森梧桐树,也遮不了清凉半点。襄玉素来喜寒怕热,但那肌肤,却总是清凉无汗,唯有心内会没缘由便燥热起来。
陈德庸半跪在地上,细细把了半天脉才回道:“恭喜娘娘,娘娘如今已大愈了!”
襄玉皱着眉头,思量道:“陈太医,你是否能有办法开一剂药,令本宫服下,仍似未愈时咳嗽气喘的样子?便是其他太医来诊治,也是看不出来的?”
“这……”陈德庸犹豫着,见孙嬷嬷瞪了他一眼,急忙道:“是,下官这就去办,娘娘放心!这药娘娘每日一次服了,外相仍是咳嗽气喘、柔弱不堪,但内里,绝不会伤了身子。”
襄玉点点头,令他下去了,眼睛却忍不住期盼地望着门外,如今已过黄昏,朝堂上的事情,怕是也该了了,他今日回来吗?
见襄玉满眼期盼,孙嬷嬷叹气道:“娘娘,万岁今日在前朝接见大英国来使,晚上在养心殿赐宴,估计就算进后宫来,也得两个时辰以后了。”说着看襄玉脸色黯淡了,叹道:“万岁心中宠眷娘娘,娘娘如今身子大好了,正该安心侍驾、再得龙子,那药么,还是罢了!”
襄玉心中感叹:“不要多说,按本宫的话做就是了,本宫养病这些日子,那承乾宫、咸福宫、永寿宫等处,花开得很是绚烂吧?”
孙嬷嬷急忙宽慰地笑道:“那花儿啊,是开给万岁爷看得,万岁爷这个月只进了后宫三五次,每次都是先来咱钟粹宫之后,才去的其他宫,即便开着花儿,也没咱钟粹宫的好!”
襄玉低头叹息,每每如此盼着他来,一同对坐闲聊,朝局之烦忧、书画之怡情、丝竹之悦耳,处处温馨,处处融洽,处处都是她魂牵梦系的梦中时光。只是,每当他心驰意往、温柔多情之处,每当他被她的香气所吸引心猿意马、欲欢爱云雨之时,她便只能挣扎着托言身体未愈,将他推开,将他推到其他宫苑里,推到其他迎风伫立、以望君怜的女人怀中,颠鸾倒凤、翻雨覆雨!
那男女欢好,究竟是如何的令人遐思?乃至他总是情难自禁?
她不知,她冰肌玉骨的身子、冰清玉洁的心,仍在苦苦固守着那永不可得的恩爱。不知,也许更好,无知便无欲!
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又有谁知!
正在思量,陈守聪进来道:“娘娘,刚刚儿苏老大人派人带了信儿来,说前些日子家里听说娘娘贵体微恙,甚是挂念,老夫人恳请进宫来探望娘娘,结果苏大人请旨,被万岁驳回了,说娘娘需要静养,不宜见人劳累,可是那二小姐这几日不知怎么疯魔了,哭死哭活,一定要进宫来,不吃不喝已经两日了,老大人无法,特悄悄遣了人来,求娘娘给个主意,如何宽慰二小姐才好。那二小姐秋天便要出嫁到傅恒大人府中了,如果出了点差池,岂不是要命的大事啊!”
襄玉心中称奇,这漫玉自从畅春园一聚,再未谋面,如何定要见她?难不成是为了与慎郡王之情,不肯嫁入傅恒府?那慎郡王上次见面,虽劝导几句,奈何那人乃是痴心实意之人,怕是劝也无用。如果两人已经山盟海誓,怕就真的麻烦了!
想不通之事,襄玉一贯的做法,便是不对它多费脑筋,顺其自然到水落石出罢了。
因想到方才陈太医说言医药,便道:“陈公公,本宫令你暗中查访那锦鲤池边的路砖之事,可有结果?”
陈守聪急忙道:“回娘娘,奴才当日得了尊娘娘谕,将那周边都细细看过,确实是有几块砖活动了,不过您落水之处那么大一块路砖活动,且是在海棠花下,到还没见到第二块。后来那铺设路砖的工匠被打死之后,内务府怕再出意外,将所有路砖俱都换过,更无处可查了!”
襄玉沉思道:“那海棠根极深,路砖既然在根系周边,便应该被缠绕固定得很紧,令贵人落水之处倒还罢了,是在杂草处,路砖有可能会活动,那海棠根处,如无人去动它,断无活动之理!”
孙嬷嬷小心地低声问:“娘娘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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